徐光无奈,跟着按下手印。
顾正臣见此,也不再留情:“徐二牙一案事实清楚,徐光伙同县衙典史陈忠,伪造伤情,构陷徐二牙,致其流放三千里!加之徐光欺凌乡里,吓诈田财,两罪并罚,按律令发配充军!徐霖,殴打村民,手段残忍,吓诈田产,堵民家门,禁其自由,数罪并罚,按律令发配充军!你二人可还有什么话可?”
徐霖、徐光听闻,对视了一眼,跪下认罪。
顾正臣眯了眯眼,刚刚两人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抹轻松释然,难道,充军这个结果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重的惩罚?
不可能,充军虽然不一定会死,但日子一定不好过,要不然之前徐霖等人也不会哀求不去充军,甚至为了避免充军,咬出了赵斗北。
除非,有人可以让他们从充军的苦难中捞出来。换言之,有人答应了他们,哪怕是充军,也会让两人化险为夷。
好手段!
顾正臣不得不承认对方的高明,转头看向赵斗北,冷冷地:“赵主簿,之前徐霖冤枉你,看来是本官错怪你了。”
赵斗北冷哼一声:“一句错怪焉能洗刷我等屈辱!”
顾正臣笑了起来,起身:“屈辱?呵呵,本官还真没看到。赵主簿,徐霖或许冤枉了你,可阴阳卷宗的事,他并没错吧,本官正在调查这些卷宗,每一份卷宗里面,可都有你这个主簿的名字,若有一份卷宗与应府中卷宗不符,阴阳卷宗便会坐实,到那时,你又如何自处?”
赵斗北不以为然:“知县尽管去应府调卷宗,我等做事问心无愧,又有何惧?”
顾正臣从桌案后走了出来,至赵斗北面前:“你们该不会以为,应府里有人接应,你就真能涉险过关吧?”
赵斗北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连忙问:“你,你胡什么!”
顾正臣嘴角一动,瞥了一眼刘伯钦,低声:“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刘贤去金陵御史台揭发本官发养廉银一事,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人赶出来了吗?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本官身后,空无一人吧?”
赵斗北后退一步,刚刚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不振。
刘伯钦咬了咬牙,顾正臣在朝廷之中果然有人!
顾正臣看向徐霖、徐光,看着门口大声:“可别妄想充军途中折返回句容或去他乡,本官要你们充军,那一定是彻底的充军,无论是姓郭的,还是姓郭的,都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门外的郭六差点暴走,你妹的顾正臣,这是直接点了我们郭家的名吗?
要不是郭宝宝拦着,郭六非要冲进去理论一番。
顾正臣看着门口的郭六等人,这群人平时不来,躲得远远的,在人翻供的时候冒出来,摆明了是想看自己笑话,既然如此,那就看个够。
“在阴阳卷宗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主簿、县丞,暂时委屈几日吧,来人,收监!”
顾正臣喊道。
刘伯钦走出一步,厉声呵道:“谁敢!我等无罪,何来收监,顾正臣,你若一意孤行,我等必上京告御状!”
顾正臣转过身,看着强硬的刘伯钦:“告御状?呵呵,好事,只不过,你去金陵之前,本官建议你最好是背着稻草去,因为皇帝最恨的是贪官,就是不知道刘县丞,贪墨了多少,够不够剥皮……”
刘伯钦脸色一变,看着顾正臣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账册,这些账册,记录了县衙里众饶受贿情况。这是户房刘大星暗自记下来,陈忠之所以离开县衙,就是因为这些账册!
顾正臣翻看了几页,看向赵斗北:“赵主簿,你要不要去金陵告御状,本官可以为你们二人提供车马。张培,你来自金陵,熟悉路,要不带他们去金陵找陛下鸣冤?”
张培笑着走出来:“金陵咱熟得很,若刘县丞、赵主簿想去告御状,子可以带路,洪武街最容易碰到皇帝,我们即刻出发?”
刘伯钦、赵斗北慌了起来,这要去告御状,顾正臣最多是处置不明,构陷同僚,大不了免官,可自己这一笔笔账万一被老朱看到了,可是要被剥皮的啊!
“怎么,不是要去告御状?”
顾正臣看着两人,目光冰冷。
赵斗北不知所措,哆嗦地:“还是先调查阴阳卷宗,若此事不调查清楚,我们尚有嫌疑,理应收监。”
顾正臣收起账册,看向刘伯钦,指了指大门:“门在那里,想告御状,没人拦你,现在便可走。但本官还需调查阴阳卷宗,调查县衙积案冤案,调查贪腐,在这些事没有查明之前,该不该离开县衙,刘县丞应该心中有数吧。”
“我们在监房,等待县尊调查清楚!”
刘伯钦不甘心,但没任何办法,拿一定被剥皮换顾正臣可能被免职这种事,刘伯钦做不出来。
顾正臣满意地点零头,喊道:“既然两位自愿留在监房,等待洗清嫌疑,那本官只能答应了,来人,带下去!”
刘伯钦、赵斗北万万没想到,绕了一圈,再次回到了监房之郑
徐霖、徐光也没想到,反了一圈,反而加快了自己充军的进程,有一种被人踢到火炉里炼丹的感觉。
只不过,丹没练成,人要成为渣渣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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