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将清真观的葛山人、判死刑,籍没道观财产,另外葛隅、孙正、郭九三名道士,因刁奸妇人与囚禁人丁罪,判去充军,其他道士知情不报的,一律杖六十,不知情的,不作惩罚。
至于杨仓谷,顾正臣没作处置,算是功过相抵。
随着一个个案件的判决尘埃落定,县衙胥吏的心情紧张起来。
果然,在处置过郭家大案之后,顾正臣终于下令:“提刘伯钦、赵斗北、徐霖、陈志、梁斌、李鹤……”
这些人,都是在县衙做过事的人。
“林山、周茂、许文、韩强……”
随着顾正臣的声音,大堂之上一阵不安传出。
原本记录文字的书吏林山手顿时哆嗦起来,不安地看向顾正臣,看到的却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得不起身跪在堂下。
李芳周茂、衙役韩强等人也纷纷跪下。
顾正臣冷冷地看向刘伯钦、赵斗北:“阴阳卷宗案是你等操纵,害民四百余,有数十人因你们致残废、致死!现本官判决,刘伯钦,赵斗北,皆籍没其家,斩首示众!”
围观的百姓之中,刘倩儿听到判决,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典史陈忠已死,然其为罪魁,当籍没其家!你们三家,男丁发边卫永远充军,其他家眷——老弱妇孺,安置城外,垦荒、做工自活。”
顾正臣下了判决。
相对于其他饶面如死灰与绝望,赵斗北与刘伯钦算是沉稳的,知道行礼感谢一句。
顾正臣看向徐霖、陈志、梁斌、李鹤等人:“阴阳卷宗案中,你等或多或少参与其中,这是罪一。其二,对抗县衙,不听差遣,几次违背本官命令,甚至在离开县衙之后,不知悔改,咒骂朝廷命官!现,两罪并罚,杖八十!”
“至于林山、周茂……韩强等人,曾为阴阳卷宗帮凶,然念在你们知错悔改,用心办事的份上,酌情减刑一等,领笞五十,执行!”
林山、周茂、韩强等人大喜。
笞五十,可不是杖五十,挨打之后,提起裤子还是能走几步路的,何况不领罚,不判决结果,这件事始终过不去。挨了刑罚,这件事就此揭过,再无后患之忧。
顾正臣看着挨竹板的,挨大棍子的打完,安排衙役挨个抄家,便将其男丁造册。
按照大明律令,十六岁已成丁,也就是十六已经成年了,需要服徭役了。这个标准的存在,让一些看似还是孩子的人,被编入至充军之粒
顾正臣喊来户房骆韶与班头杨亮,嘱托道:“籍没所得,一一造册,统算清楚,任何人都不得伸手,出入必须搜身。另外,对其老弱妇孺,暂时无处可去,可选一偏院安置,待秋收之后送出院子,切不可蛮横殴打!”
骆韶、杨亮答应下来。
这一日,句容鞭炮齐鸣,锣鼓喧,热闹的景象犹如元旦。
可以,句容苦郭家久矣。
郭旭走出县学宫,看着四处奔走相告的人,心头沉甸甸地。
郭燕琼走近,看着面容忧愁的父亲,低声:“县衙判决了,郭典、郭善、郭曲等老爷子斩,籍没全家,男丁充军,留下了老弱妇孺,只安置至城外,让其自觅活路。”
郭旭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有茹了鞭炮,听着炸雷的声响,叹了一口气:“郭家好不容易才成了大族,一瞬间就倒塌了啊。现在郭家之中,是谁在管事?”
郭燕琼苦涩地摇了摇头:“郭典几兄弟都被抓了起来,等待处决,族内其他老人,只剩下了另外两支的三爷郭止、五爷郭修,但这两人生怕被牵连至案件之中,不敢站出来主持族内之事。如今族内十余支人家都没了主心骨,各自担忧。”
郭旭忧愁不已:“没了男丁,一个家就算是垮了,老弱妇孺,如何自觅活路?”
郭燕琼点头。
郭旭沉思许久,侧头问:“咱家还有多少钱粮?”
郭燕琼不解地看着父亲,回道:“大概还有五十贯钱,家中存粮有六石,这还是杂货铺有些进账,勉强有点存余。”
郭旭皱眉道:“将粮食、钱财都拿出来吧,接济那些破了家的老弱妇孺。终归是郭家一脉,祖上一家,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郭燕琼瞪大眼,着急起来:“父亲,这怎么成,他们可是罪囚家眷,如此接济他们,不等同于挑衅县衙与朝廷威严?县尊想要的结果是让所有人看到他们曾是大族,如今因为犯罪,沦落到乞丐都不如的地步,警示其他大族,我们此时帮衬,必会被县尊……”
“我是一家之主!”
郭旭看向郭燕琼,冷冷地:“刑罚在于惩罚有罪之人,既然县衙没有给老弱妇孺定罪,那他们就是清白之身!身为同族,见死不救,枉为人啊!去做吧,哪怕是将杂货铺卖掉,也要接济他们,不能饿死一人!”
郭燕琼不甘心地喊道:“可我们那点钱财,又能接济几日,卖掉杂货铺也是杯水车薪!”
郭旭站在街口,看向东面的街道,叹了一口气:“我去求骆家帮忙,希望骆己修看在你姑姑的份上,能伸出手帮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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