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张和看向顾正臣,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是欣慰与赞赏。
单就以文思与志向来论,这个女婿了不得。
张希婉欢喜不已,眼前的男人心怀家国,志存高远,文采飞扬,不正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夫君?
张和很喜欢谈论《大学》、《春秋》两本书,拿来考校顾正臣学问,顾正臣自是对答如流,偶尔还会抛出一些观点,让张和、张希婉耳目一新。
话题从书籍转到句容,张希婉很好奇地问:“金陵不少百姓称顾公子打虎知县,当时你打老虎时,不害怕吗?”
顾正臣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认真地:“若不怕,倒不太可能。只是虎患不除,句容永无宁日。希婉,我给你讲讲当时之事如何?”
“好——好啊。”
张希婉被顾正臣如此亲昵地喊了声,心头鹿乱撞。
张和脸都黑了,顾正臣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吧,可这个家伙还时不时越礼,女子的名字岂能随便喊出来?
女儿也真是,竟都忘记了自己在这里。
不过不得不,顾正臣讲故事的水平很高,将恐怖阴森的山中古庙,血手印讲得骇人不已,待揭开答案之后,又让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不忘安抚几句,两人又是对眼又是使动作。
张和摔了书,也没引起两个饶收敛。
当讲到张牙舞爪的老虎扑过来时,张希婉已捂着嘴,恨不得拉着顾正臣跑路了,可听到顾正臣一个人解决了十几只猛虎,勇猛的军士却只是打草战场时,张希婉不由得崇拜起来。
张和气得不轻,就你这瘦弱身板,别十只猛虎,就是一只你能收拾不,为了诓骗自己女儿的好感,你竟然吹嘘自己多厉害,还算不算个读书人……
顾正臣不介意,读书人算啥,自己现在是讨未来老婆开心,没看她咯咯笑着,岳父大人,你就别在这里当灯泡了,该回去喝茶就回去喝茶,留我们两口子收拾书房不好吗?
张和是一个相对传统的人,虽然很满意顾正臣,也看得出来女儿对他很中意,可着实受不了两个人在那里眉目传情,直接下了逐客令,拿着鸡毛掸子将顾正臣给打了出去……
张培、姚镇看到这阵势,还以为张和对顾正臣不满意,谁成想顾正臣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张希婉,后日纳征,你我订下婚书,日后春花秋月,夏风冬雪,愿与你不离不弃,携手同老。”
张希婉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泪光重重点头:“与君长相守,伴君同生死。”
顾正臣含笑,对吹胡子的张和行了个礼,转身离开,见张培、姚镇没跟上来,回头踹了两脚,两个木头人啊……
张希婉转身,看到父亲张和不悦的脸色,想了想自己的言行举止,连忙行礼:“父亲,女儿有些累,先去歇息了。”
不等张和答应,张希婉已踩着碎步跑了。
进入闺房,张希婉靠着门脸红不已,不知为何,待在顾正臣身边,自己竟有些“离经叛道”,往日里的礼仪规矩都不见了,最令人不安的是,自己竟然喜欢这种谈笑自然。
沐府别院。
顾母开始张罗纳征事宜,沐府的冯氏也过来帮忙。
纳征就是订婚,需要送彩礼。
所谓“非受币,不交不亲”,就是不给钱,怎么能算结亲呢。
不得不,这一套彩礼理论害人不浅,贻害两千年还在祸害人,但大势之下,个体往往只能屈服。
好在顾家已经不再是滕县寒酸的时候,尤其是顾正臣借着“酒精”的名头从宫里顺来不少钱,蒸馏“酒精”的那部分酒,不少是朱标从老朱库房里搬出来的,顾家花销并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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