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科总感觉看似文弱的顾正臣,体内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他那云淡风轻的自信,笃定自若的安然,是不像是伪装出来的镇定。
钱邦、卫敬止与林威看着顾正臣,也各有心思。
顾正臣看着黄科、卫敬止等人,笑道:“既然你们留下来,那就听命行事吧,钱邦协助卫敬止负责好养济院,林威协助黄科负责好狱房,确保无事之后休息,明日开始——要忙了。”
黄科、卫敬止等人不知道这空荡荡的府衙还能忙什么,但见顾正臣神情严肃,也不敢问,领命而去。
非暴力、不抵抗、不配合。
顾正臣冷笑不已,这一套自己可是在句容县衙经历过,算不得什么大事。
想后来的海瑞、徐阶,他们同样面对过类似的问题。
海瑞知行合一,知道自己是知县,所有一个人把全知县的事都干了,让其他人目瞪口呆之余,只好乖乖回来干活。
徐阶知行合一,就在福建延平,距离泉州府不远,他用利益打败了利益。
困难每个人都会遇到,就看有没有坚决的意志、过人的智慧来解决困难。
顾正臣没有修过老王的心学,但却跟老马、教员学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主要敌人与次要敌人。
是夜。
张培裹着黑色外衣,坐在知府宅的屋顶之上,手边放着一张弓,身后背着一壶箭,警惕地看着周围。
有人从府衙后经过,张培警惕地拿起弓。
人离开了,并没动静。
张培等待了会,见无异常又放松下来。
顾正臣正在拟写告示,想着措辞,觉得太文绉绉了百姓听了也别扭,索性直接借鉴了老朱的笔法,用白话文写。
一连写了三十几份告示,顾正臣这才揉了揉酸涩的手腕,打了个哈欠,和衣躺了下来。
夜深了,房间静谧的只剩下顾正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沙沙。
一只黑色中带着白色斑点的饭铲头蛇从老鼠洞里钻了出来,游走着“之”字不断接近床榻。
饭铲头在床榻外停了下来,似乎在听动静,又似乎在感知气息,不久之后,便顺着床沿爬了上去,看着熟睡中的猎物,迅速挺直身体,颈部扁平扩大,吐出信子。
咻!
饭铲头猛地咬了下去!
砰砰!
饭铲头有些摇晃着脑袋,似乎有些发蒙,不知道为何咬人,怎么把头弄晕了,刚清醒一点,就感觉被人抓了尾巴,不由得盘身要去咬。
砰砰!
萧成抓着蛇尾巴,猛地摔了两下,然后一把将抓住舌头下侧,手指猛地发力,吐着信子的饭铲头想要搅动身躯,却发现被强大的力量抓着,动都无法动弹。
一双蛇眼对着一双人眼,终在最后没了动静。
萧成见顾正臣没有醒来,索性拿出腰间的短剑,将蛇给处理了之后,丢到了酒坛子里。对于这种能疏通经络,祛风除湿,还能助力男人雄风的东西,萧成不打算放过。
只可惜,一条是不是太少了,泡出来是给顾正臣喝还是给自己喝,张培那家伙就算了,连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若不是自己,顾正臣这个泉州知府、泉州县男,可就真的去九泉之下了。
天亮了。
顾正臣起身,闻了闻房间里的血腥味,看向萧成。
萧成指了指酒坛子:“昨夜有条饭铲头找你,我见你睡得沉,没让它喊醒你就打发走了。”
顾正臣脸色微微一变。
饭铲头,这可是眼镜蛇!
咬一口,估计可以去找常遇春喝酒去了。
丫的,这地方上的人也太放肆了吧!自己还没要他们的命,竟然想让自己去死?
行。
既然你们出招了,那就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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