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面了,再见面,估计死翘翘,没人收尸的那一种。
顾正臣没有挽留严桑桑,林诚意身边总需要一个人扶一把。
秦松从屏风后走出来,低声问:“是他吗?”
顾正臣走向桌案,叹息道:“他是一个渔翁,这洛阳镇就是鱼篓,而我们就是被请入鱼篓的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低估了他。”
整个洛阳镇,除了李宗风外,没有谁能清楚顾正臣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有些举动只发生在李家之内。
一次又一次事故,其实是一次又一次破绽,没有谁能在如此频繁的动作里做到毫无痕迹。
虽然没有更直接的证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宗风在为其他人办事,而这里的其他人,不希望自己待在府衙。
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府衙里审讯人的消息恐怕也遮不住了吧。李宗风又能拦自己多久?
秦松、梅鸿等人调查过李宗风,也调查过师爷李承义,并没有发现其问题。
可现在看来,当初的调查未必是对的,这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秦松等人的调查过于表面,没有深入,二是李宗风隐藏得太深,知道其与幕后之人关系的人少之又少。
让顾正臣有些不明白的是,李承义到底知不知道他父亲李宗风这些事,对李宗风的所作所为是否知情,更极端一点,李承义是不是鱼饵!
虽说顾正臣招募了李承义做了师爷,可也仅限于用李承义处理府衙的卷宗,厘清案情,找出卷宗与招册中的破绽、疑点,辅助自己更好判案,对于机密的事,如秦松、梅鸿等在外面抓人,如节制泉州卫,如身怀“便宜行事”的旨意等等,这些并没有对李承义讲过。
对于李承义,顾正臣始终都有着一定的戒备,不是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是总需要一个考察期,一个试用期,如果李承义连考察期都过不了关,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机密一些的事。..m
无脑相信一个陌生人,连隐秘的事都和盘托出,要么是涉世未深的单纯无邪,要么是智商欠缺的蠢货。
因为有所保留,这也就导致了在这段时间里师爷李承义很少发挥重要作用,甚至在一些大事上都没有出现在顾正臣身边。
顾正臣有些庆幸自己的谨慎,只是依旧看不穿迷雾背后的真相。
张培走近,指了指外面:“如今老爷明里暗里似有所指,他定有所察觉,今晚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此时离开?”
顾正臣淡然一笑:“待在这里才安全,离开反而危险。这夜再黑,没有风也吹不灭蜡烛。休息去吧,明日一早我们返回府衙,想来杨琇那里已经取得了进展。”
张培、秦松不敢大意,两个人轮值守在房内。
顾正臣也习惯了,索性酣睡。
知道自己在洛阳镇的人很多,知道自己住在李宅的也不少,自己在这里出了意外那李宗风也没了活路。
果然,一夜无事。
待天亮,顾正臣收拾妥当,命秦松牵马。
李宗风还是来了,看着顾正臣翻身上马,矫健得如同一个骑兵,眉头微微皱了皱,拱手上前:“顾知府,我喜欢钓鱼,做个渔翁,可长歌他并不喜欢这些。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喜好,还请顾知府区别对待。”
顾正臣看着若有所指的李宗风,笑道:“不得已的喜好,这可是头一次听闻。”
李宗风面色肃然,深揖一礼。
顾正臣拿着马鞭指向前路:“现在,我离开,洛阳镇不会再有案件了吧?”
李宗风低头:“洛阳镇平日里安宁得很,这几日着实有些乱,想来如海潮,涨落总有时。”
顾正臣摇了摇头,不再多说,驱马而出。
张培、秦松护卫左右。
李宗风看着顾正臣等人离开,哀叹了一口气,甩了下袖子,转身回了宅院。
一处巷口,一个男人抬手整了整头上的蓑笠,暼了一眼李宅,目光阴冷,对人群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有人想要钓鱼当渔翁,那就看看谁在鱼篓之中。
顾正臣想走万安桥回去,结果到了桥头才发现,路不通了……
有人拦路,十几号人,一个个腿粗脖子粗。
周豫推开人群,打量着顾正臣等人,扯着嗓子喊:“娘的,还以为你们不回去了。前几日擅闯关津,不缴关津税,该当如何论处?让我说,今日不拿出个八两十两银子,你们别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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