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答道:“什么都没做。”
徐达紧锁眉头,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陛下,顾县男在等。”
朱元璋厉声道:“等什么,等泉州卫前面的人崩溃吗?这若是战场,难道他还想让前面的军士都死绝不成?”
徐达肃然道:“并非如此,他在等反击的机会。”
“他还有机会?”
唐胜宗有些嗤笑,摇了摇头:“魏国公,泉州卫已经处在弱势,你看,那一支杀入羽林卫的先锋彻底被打没了,带头的是个副千户吧?后面跟上来的人虽然还在顽强支撑,可又能支撑多久?”
徐达正色道:“不需要太久,你们看,机会来了。”
顺着徐达的手势,朱元璋等人将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杀入泉州卫中军,以指挥同知李睿、千户乔成松等带头的主力,已然在四面围攻之下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李睿一拳打在周大憨肋骨处,眼睛通红地喊道:“滚开!”
周大憨吃痛,咆哮一声:“老子不滚!”
一拳打在李睿的胸口,强大的力道直将李睿震退三步,不等李睿稳住身形,两只手从左右两侧冒了出来,甚至还有一只脚斜着踹在了李睿腿上,导致李睿差点跪倒!
千户乔成松大喊着去帮李睿,泉州卫军士林刚猛地扑了过去,直将乔成松抱住,滚落在地上厮打起来!
乔成松猛地翻身,抬起拳头就冲着林刚的面门打去!
拳头刚刚落下,一只脚便踹在了乔成松肩膀之上,在乔成松摔出去之后,三个军士扑上前,将其控制住。
彪悍的乔成松竟挣脱了三个泉州卫军士的束缚,刚起身,就感觉脖颈处猛地一沉,身体猛地一软,回过身看去,只见林刚正吐了一口血水。
李睿身边已经没人了,纵是拳脚再厉害,也根本挡不住周大憨等人的围攻,最终被捉了起来。
周大憨让军士大声喊话:“活捉了羽林卫指挥同知,兄弟们,冲啊!”
“冲啊!”
相对厚实的中军在这一刻终于开始补充前军,苦苦鏖战的泉州卫军士听闻俘虏了羽林卫的指挥同知,顿时兴奋起来,体内再次涌动起力量!
李睿可是比试场上羽林卫最高将官,毕竟毛骧本人并没打算参与肉搏,如今带头的将官被人俘虏,这对一向骄傲的羽林卫来说是极为丢人的,也是十分挫伤军心的一件事。
随着泉州卫军士全面反扑,羽林卫军心动摇,双方的肉搏竟再次进入激烈的鏖战状态,原本泉州卫被冲击后退的十几步硬生生抢了回来!
“好一个活捉!”
廖永忠忍不住赞叹。
朱元璋笑出声来:“这个小子,竟然对自己的人那么有自信,他料定了前面的人可以坚持到活捉李睿!现在好了,羽林卫的指挥同知被泉州卫给俘虏了!一开始谁敢如此想?”
一直紧张的朱标到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朱元璋道:“父皇,顾先生能在一年之内将泉州卫训练到如此战力,他日新军之策、训练之法传各卫所,朝廷将不会再有外敌之危。”
徐达支持:“殿下所言极是,历来战争比拼的便是军士,军士强,则胜算大。若天下卫所皆如泉州卫,胡虏焉有三年可活!”
朱元璋摇了摇头,有些肉疼地说:“这小子的泉州卫可是用钱粮砸出来的,其花销可比羽林卫还多一倍。若是推至其他卫所,朝廷如何能养得起?”
吴祯眼睛一转,笑道:“陛下,没钱可以让顾县男想法子,他在句容、泉州府可从不缺钱……”
朱元璋笑了。
确实,朝廷想花钱,还得斟酌斟酌,可顾正臣要花钱的时候,可都是大手大脚,不仅给当地官员养廉银,连征调徭役都给发钱。
最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始终都能找到弄钱的法子,句容的产业,泉州的开海……
若兴新军,需要不少钱粮。如果没有钱粮的苦恼,那岂不是快哉?
“毛骧忍不住了,派了最后的军队。”
胡惟庸眉头一动,连忙说。
毛骧确实忍不住了,战斗打到现在,李睿、乔成松等人被活捉,羽林卫的脸算是丢大了,再不早点结束战斗,万一阴沟里翻船,那羽林卫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沈勉带五百军士猛冲出去,直奔中军。
听闻沈勉带人助阵,早已疲惫不堪的羽林卫前军纷纷猛打猛冲起来。
顾正臣嘴角微动,抬了抬手,下令道:“陈何惧,秦初七,带所有军士,破其左翼,从后包抄!”
“领命!”
秦初七、陈何惧等人五百人,由五个百户带领。
五百人,没补充中军,而是直接投入了右侧,冲着羽林卫的左翼杀去。
这里,是羽林卫最薄弱、最疲惫的位置。
顾正臣的安排出人意料,但不符合战局。
徐达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不知道顾正臣为何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如今双方主力混战于中军,中军的胜负决定着全场的胜负。
一旦泉州卫中军扛不住增加兵力的羽林卫,那将会彻底失败!生力军与疲军是两个战力,泉州卫的人已经到了极限!
这个时候妄图打开羽林卫的左翼,然后包抄,可顾正臣忽视了一点,如果被人打败了中军,投入的主力即便是包抄了羽林卫后面,那也无济于事,前面可全都是缺口!
平凉侯费聚审视一番,冷冷地说:“终究是年轻,没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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