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要训练,但咱不出那么多钱粮,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朱元璋就是这样的无赖态度……
顾正臣郁闷不已,让自己去弄钱粮,自己去哪里弄?
要不把应天府尹给我,我杀几个勋贵,再去找几个和尚弄点钱粮去?这里是金陵,不是泉州府,贪官污吏也轮不到自己去管。
“陛下,你这是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啊。”
顾正臣苦涩地说。
朱元璋哈哈大笑:“咱给马儿吃草,你非要加豆子,那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顾正臣无奈:“可臣拿什么去说服户部?”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简单,户部侍郎还有空缺,你补上。”
顾正臣犹豫了下,问道:“该不会又是无任免文书、无俸禄、类似于什么布政使司参政的官吧?”
朱标忍不住笑了出来。
挂着福建布政使司参政的名头,却没告诉正主的却是头一个。
马皇后也知道这件事,笑过之后,柔声道:“不就是个侍郎的俸禄,陛下还能缺了不成?听太子说,你为了抚恤泉州卫军士,自己一年的俸禄都捐了出去,这新的户部侍郎俸禄就莫要算在里面了。”
朱元璋点头:“你爱军爱民,心思又正,朕对你放心。让你挂个参政的名头,一是为了你管控市舶司与泉州府事,二是为了威慑福建行省官吏。吕宗艺上文书说过,贪官污吏畏你如猛虎,商人百姓敬你如父母,挂个头衔,偶尔去一趟,制造点动静也好……”
顾正臣谢恩,闲聊了一番,转而道:“陛下,大明开国十年,天下虽平,然战事未定,敌虏仍在。百姓虽勤勉耕作,然虫害、旱涝、蝗灾不少,依旧有不少百姓困顿。但有赖陛下仁明,胡虏不敢大规模南下,无数百姓从颠沛流离中安居乐业,有了安稳的日子。”
“十年太平,来之不易,尤其是陛下坚持休养生息,无数百姓得以过活。臣以为,治国理政,并非耕种农桑,几个月便有了收成,几年就能堆满粮仓,事属长远,当长远为之,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脚步越稳,地基越牢,大明的国运便越长……”
朱元璋喝着酒,听着顾正臣的话,摇了摇头:“你小子今日赴宴,还带进谏的吗?好好一顿酒,被你糟蹋了可不好。”
顾正臣起身请罪:“臣非是进谏,而是想告诉陛下,陛下福运绵长,有的是时间治理大明江山。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正如那叠在一起的两本书一样,有时候分开书的方法不是蛮力拉扯,而是耐心一页页掀开。”
朱元璋凝眸,将筷子搁下,沉重地说:“朕已经有白发了。”
顾正臣正色道:“陛下生白发乃是日夜操劳所致,臣以为若凡事当有规划,陛下便不会太过烦忧、太过操劳。臣提议,在官场、人口、田亩、屯田、水利、道路、文教、刑名、新军训练等方面,各部编十年长期规划,五年短期规划,按部就班,适时调整,以推动朝廷内治、外战连年报喜。”
“十年,五年规划?”
朱元璋盯着顾正臣,起身道。
顾正臣肃然道:“陛下身为开国之君,当为大明描绘远景盛世,并号召文武官吏,百姓,匠人,商人等,齐心协力朝着盛世而奋斗。唯齐心聚力,可成伟业!设规划行之,五年一校正,只要两个五年,大明国力定能大增,民安国泰!”
马皇后拉着朱元璋的胳膊,道:“他所言是有道理的,为政不可急。这两年来,重八多有急促之举,妾身认为,是时候收慢一点步子,有个明确的规划之后,咱们也好确定好方向,一步步朝着走,只要方向对了,结果总坏不了哪里去。”
朱标跟着进言:“父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儿臣以为,做个五年、十年规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按部就班,也好让百姓、官员们都有个喘息。治国非是战事,军士急行,当以缓稳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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