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也算是替这位万家小姐考虑了许多,希望她莫要以怨报德吧。”
对于这件事,琼脂却是没有裴贞婉那般乐观。
裴贞婉宽慰一笑,旋即问道:“不说她了,你去查看消息,有何进展?”
说到这件正事,琼脂却是神色更加严肃,低声道:“采办那边的人突然换了七七八八,原是说皇后那边发话,担心这一路上的人日子久了,难免从中渔利,便新定了一条规矩,要一两年便换上一拨。咱们之前的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递不进来了。”
“这个我知道,不是半夏一早就在其他地方布了人手么,怎么会接不上?”
“这便是麻烦了,原来的人本来是这几日去顶上的,可今日,也被调离了。”
裴贞婉不由蹙眉:“为何是今日这般巧?”
琼脂叹了一口气:“是啊,奴婢也是有些担心。素来贵妃与皇后不和,今日突然说移交六宫治理之权,只怕卫贵妃要整治一番,咱们铺好的路径,不知是否会受影响。”
是,没人能说清,卫贵妃是否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宫中的各路关节人手换上一轮。
若是寻常事宜,倒也任由她们这般争斗去。可如今,宫里宫外的消息传递,都要走这一条线。
裴贞婉觉得有一丝头疼,这个变故来的正是节骨眼,前朝要如何借助侍御史这个案子,诚然是要靠她的讯息的。
同样,何时对卫贵妃发动,她也需要丁伯的实时消息。
“你先找半夏再料理一下手上能用的人,明日我想个法子去探一下。”
裴贞婉只能先这般吩咐着。
这一晚陈帝直至酉时将过才从宣政殿出,颇为疲累的他,即不曾去任何宫室,连来含象斋与裴贞婉说话也未有。
愈是这般的忙碌,愈发给裴贞婉一个信号,户部的事只怕是查实了。
“上午一直事忙,也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话,这几日可有什么新的消息?”裴贞婉捧着碗,小口吃着。
琼脂去关了窗,背向门口低声道:“前次美人提到的侍御史一事,丁伯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半夏昨日转交于我。”
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张极小的密笺,小小的一张纸卷成极细的一卷,小心卷开后,在火烛之上烤了一烤,便显示了一串小楷文字。
裴贞婉看完,静静将密笺放在烛火之上点燃,丢进香炉里,便又坐下用膳。
“丁伯可有什么进展么?”
“嗯,方向和预想大体不错,”裴贞婉夹了菜到碟中,缓缓道,“被害的那位侍御史是被人掐断了气,再挂到梁上伪装自尽的。台院人来人往那般密集,能做到迅速干脆,不被人察觉,定是高手。丁伯他们没有更多的线索,侍御史的文书案宗也全部遗失,只是知晓这位侍御史生前二十日去过几次漕运,有些异样。”
琼脂想了想:“可是与漕运上的那位官员有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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