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凌仰着头,盯着冰阳,一副极崇拜的模样。她拍着手道:“冰阳,我越发觉着你颇有智慧。”
冰阳勾着嘴角道:“你能意识到我的智慧,正说明,你也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紫凌嗔怒道:“你休要小瞧我。我也是具有大智慧的。只是平日里低调些。”
冰阳忍住笑,柔声道:“那你且说说你的大智慧。”
紫凌眨眨眼睛,正色道:“莫前辈说,雪山里的神秘人,是个修佛之人。怎么又说离开玄界,是九死一生呢?所以,我估计,定是莫前辈误会了。只要我们对这神秘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定能悲天悯人,让我们离去。”
事实证明,紫凌的大智慧,还是低调一些好。
神秘之人,虽确是修佛,但他既不悲天,也不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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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放你们离去?万万不可。”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秘人。但他刚见到紫凌二人,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
还是在那个毡房中,明亮而温暖。屋外的风雪大盛,屋里却如桃花源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二十五年前的神秘中年人,现已垂垂老矣。
老人见到历尽艰辛,狼狈不堪的紫凌二人,竟然一点也不惊讶。
紫凌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却微微有些佝偻的老人,好奇地问:“大师,您怎知我二人想要离去?”
老人身着黄袍,披着红色披单。他的一双眼睛深邃,虽已布满皱纹,依然目光冷峻。他双手合十,冷冷地道:“你二人,手持神剑恪离,显然不是这玄界中人。既已寻到此处,自然是想要离开玄界。”
冰阳皱了皱眉头,恭敬地向着老人一拱手,朗声道:“大师,您既是修佛者,自然是有大慈悲。我二人有万不得已之因,必要离开玄界。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老人扫了一眼冰阳,还是不紧不慢地道:“与你方便,就是让这天下不方便。”
紫凌吐吐舌头,吃惊道:“大师,这么严重啊?”
老人仔细看了看紫凌,神色松了松:“原来是故人到来。”
紫凌愣了愣,仿佛自言自语道:“大师,您也认识我啊?”
老人的双目浑浊,但依然闪烁出光芒。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贫僧数十年前,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姑娘重情重义,让贫僧印象深刻。可惜当年贫僧无力回天,姑娘魂归轮回。今日有缘得见,姑娘依旧灼灼其华,贫僧颇感欣慰。”
紫凌有些尴尬,扭捏道:“大师,既然您都说我是故人,那您就网开一面,让我们离开吧。”
老人却面色一寒,冷声道:“不行。”
冰阳有些生气,疾声道:“大师,你一再为难我们,是何缘由?”
老人也不生气,还是慢条斯理地道:“玄界是万恶之源。我们的职责,就是镇守玄界出口,不能让任何邪祟进入外界。”
冰阳皱皱眉头,沉声道:“我们?看来镇守这玄界出口的,不止您一人。大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面目沧桑,但却依旧无波无澜,仿佛他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我们一共八人,尊师格西觉密。受赞普所托,我们世代在这雪山之上,只为镇守玄界恶鬼。”
冰阳吸了口气,恭恭敬敬地一抱拳道:“原来大师是密宗高僧。不知为何会说这玄界,是万恶之源?”
老人轻哼了一声:“冈底斯山神足下,便是金刚地狱。不是万恶之源,又是什么?”
冰阳沉吟数息,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玄界出口,刚好在冈底斯山下。因此玄界才会被密宗高僧们,认为是地狱所在。”
紫凌站在一旁一头雾水。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人:“什么山神,什么地狱的?大师,您就说说,怎样才能让我二人离开?”
老人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是镇守雪山的室罗摩尼罗,我的职责就是守卫这地狱出口,断不能让任何人离开。而且,你二人,一个经脉重创,一个身中奇毒。即使手持神剑恪离,也不是贫僧对手。再者,即使让你二人侥幸从我这里离开,你们也根本没有机会,通过其他七人的考验。所以,你二人不如断了念想,速速离去吧。”
冰阳心中一惊,这位大师,一眼便看出,他们二人的情况。能从他手下通过,果然是机会渺茫。
只听紫凌又不满地嘟囔开了:“对对对,这位什么室,什么罗大师。您慧眼如炬,我二人确实属于老弱病残,甚是凄凉。您说您即使赢了我二人,也是胜之不武。不如,您就先把我二人治好,我们再公公平平,一较高下如何?”
冰阳忍不住想笑,正想苦口婆心规劝紫凌,不要痴心妄想。却听见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我有疗伤之法,却不会解毒。这位施主的经脉之伤,我倒是可以相助一二。”
紫凌听了大喜,拍着手跳起来:“什么室,什么罗大师,您简直就是大慈大悲。”
冰阳却露出迟疑的神色:“大师,您若是治好我的经脉之伤,岂不是会对您构成威胁?大师还是三思为好。”
紫凌狠狠地瞪了冰阳一眼,嗔怪道:“傻子!大师同意给你治伤,你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老人却露出微笑,赞赏地望着冰阳道:“小友胸怀坦荡,贫僧敬佩。我平生只医治道义之辈,小友正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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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智:南印度人,中国密宗的创始人之一。
赞普:吐蕃之王。
冈底斯山:西藏西南部。苯教发源地。苯教认为此山是万山之王,诸神住处。
室罗摩尼罗:藏传佛教的戒律性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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