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站在我前面,全都看到了。等其他人围观的时候,夫人和我还拉开被褥把珂珂姑娘的遗体遮掩了起来。”
“夫人当时什么反应?有说什么吗?”
“夫人很气,紧握拳头,情绪很激动,最开始还没说什么,直到围观的人中冒出一个声音,说是夫人害死了珂珂姑娘,说夫人贪图姑娘美色,说什么夫人头一日救姑娘就是在拐骗姑娘。夫人情绪很激动,趁何欢不注意,夫人抽出了何欢腰间的刀,对准那些人。夫人不会武功,手本就颤抖,刀在夫人手中,一直在不停的捏紧松开、捏紧松开,情绪极不稳定。”
关暮远握紧拳头,指骨节泛白,发出咔咔的响声,现在是他想杀人。璟玉也是情绪激动,他看看一旁的关暮远,又暗自迫使自己冷静。
“等等,夫人是先拔刀,还是有人说了句什么话才拔刀?”
吴妈仔细想了想,“是先拔的刀,围观的人多起来,一阵嘈杂,很是混乱,场面混乱的时候,夫人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情绪不稳,眼睛泛红,一直颤抖,过了许久,夫人突然就拔刀,刀没对向那些人...”
关暮远赶紧打断吴妈的话,“拔刀,没对准其他人,那是对着...”,他没勇气说下去,璟玉忽地心一紧,收缩起来。
“对,没对准其他人,是斜对着自己的,横卧在胸前的。”
关暮远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退两步,心想“这是想怎样,跟着...,要殉情吗?珂珂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夫人是因为接受不了珂珂姑娘的遭遇,而受刺激,一时激动。夫人跟珂珂熟识,把珂珂当朋友,我们都知道,夫人没有朋友的,当唯一的朋友、甚至是寄托突然不在了,对自己也开始怀疑,没有寄托,就没了希望。”璟玉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她,这是对我有多绝望,才把别人当希望啊?”
关暮远双眼通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低沉,带着哭腔,他无力的低下头。
沉默一会,吴妈继续说下去。
“夫人后来把刀对准其他人了。”
“为什么?”璟玉问。
“奶娘,说具体,她为什么把刀指向其他人?你仔细想,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关暮远双手拉着吴妈,恳求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任何人说的,哪怕一个字都不能漏。
“我想起来了,是有人说夫人怀有龌龊心思,夫人反驳说自己是女的,那人就说夫人受了刺激疯掉了,不分男女,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呢,夫人当时很激动。”
“那些人笑,夫人也大笑,狂笑,然后才抬起手,把刀对准那些人。夫人还反驳说‘哈......我是受了刺激,可是我知道我是谁!’”
关暮远无力的垂下手,随即跌落在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知道我是谁!”
璟玉和吴妈赶紧去扶关暮远,关暮远推开他们,喃喃自语“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记起来了!”
璟玉说:“也许夫人只是顺口说出来的,她也许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夫人说出那句话后,就愣在原地,握刀的手也慢慢垂下,夫人在原地僵了很久。夫人应该是没想起来,少爷,你也不要伤心。”
“那如果真是记起来,自己接受不了呢?”
璟玉也不确定是不是像关暮远说的那样,他赶紧催吴妈,“奶娘,您继续说,夫人接下来是什么反应?”
“接下去,就是有人说夫人害死了珂珂姑娘,夫人反驳,说自己只是救珂珂姑娘。不管夫人怎么反驳,那些人就是不信,最后夫人挥刀砍了自己的发冠,把头发放下来了,这才堵住那些人的嘴。”
“夫人很激动,一直不让何欢靠近,等夫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何欢赶快跨过去夺了刀,敲了夫人的后颈处,点了穴道,夫人就晕倒了,我们赶紧把夫人扶上马车,夫人在那昏迷中还一直在说‘我是谁啊?我是谁啊?’。我留了些钱给老鸨,老鸨答应把契约给我,珂珂的后事也交给我来办。”
“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我带夫人回府,璟玉公子安排人来接走了珂珂姑娘的遗体,并进行安葬。”
“那就说明夫人还没恢复记忆,还不记得以前的事,将军不必多虑。”
关暮远听璟玉这么说,总算是缓和了一点,但是他还是很痛苦,很心疼,他不敢想那天是怎样的场面,也不敢想她是如何承受那些伤痛和煎熬的,娶她是为了保她性命,却还是冷落她,伤害她......
关暮远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将军,我们忽略了一件事,围观的人是怎么知道内情的,就一口咬定是夫人害的,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关暮远听了璟玉的话,这才稳定心绪,细细一想,发现璟玉说得有理,此事有蹊跷。可是他的指甲早已扎进掌心,鲜红的液体直往下流。
关暮远的脸铁青,眼神发狠,那是战场上才可见的模样。
“查!一个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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