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前些东西都猜测的很好,可这李松柏的墨宝却是小弟真个自己在当铺买的,就是听闻师兄你素喜花鸟画,而这李松柏画花鸟别有一手,市面上珍品、孤本少之又少......”王璞微笑道。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遇见这李松柏的墨宝,还是在侯府里。
当时走的时候,觉得这画能值几个钱,就偷摸带走。
他可没心情为顾养心搜罗什么财宝。
“既然小师弟盛情难却,那为兄就为难收下。”
顾养心笑眯眯的将东珠从桌上拿来,把玩在手。
“待明日,为兄就将这银精送到师弟府上,定不会让师弟失望。”
“小弟就先行谢过师兄。”
王璞起身拱手道。
两人又攀谈了几句朝廷的时政,不时天色渐黑,王璞自然不好意思久留,就和顾养心辞别离开。
等王璞走后。
正堂。
顾养心瞬间脸色一变,笑意从脸上顿消,双眼很是深邃,趁着夜色观看在八仙桌上的墨宝,喃喃叹道:“小师弟啊,小师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祝凤仙人图,他早有耳闻。
元熙三年,春闱。
元熙帝甚喜探花所作“驱狄论”,赏赐祝凤仙人图!
几十年过去之后,这名探花已经贵为北疆重臣,侯伯之属。
“我和老师不断猜测他的来历,他用此画,一是行贿,二是告知我,他是来自那里的吗.......”
顾养心苦笑一声。
现在已经接受了王璞的贿赂,又和他莫名其妙成了师兄弟。
想要摆脱这条贼船,难啊!
说出去之后,恐怕贞耀帝也不会相信。
这一张嘴,谁能说清楚事情来由。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断陷入沼泽,而且越陷越深,等警醒之后,却猛然发现,浑身已经沾染了泥浆,纵使洗掉,泥点还是有着不少。
“现在看来,我也只有首鼠两端,把持平衡。只要不负百姓就好,谁人为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顾养心试着安慰自己。
离开顾府之后。
王璞朝着景仁坊走去。
他先是到附近的客栈,买了五斤熟羊肉和一壶好酒。
五斤熟羊肉他和老驿丞吃也绝对足够,就算在添一些驿卒、吏员,也是差不了多少。
官驿的俸禄已经许久未发,估计这老驿丞也吃糠咽菜了许久。
走过熟悉的街道,很快就到了官驿。
驿站前院的书房里,依旧亮着熹微的灯光。
“哟,是王公子啊。”
听到脚步声,徐文吏立刻放下毛笔,对着双手哈了一口暖气,推开房门,将王璞迎进了大堂。
两人边走边谈话。
徐文吏试探问道:“不知王公子和贵翁谈没谈这官驿的俸禄......王公子知道,徐某一家四口人,已经三个月未曾吃过细粮,这一天半月的都是一把小米,一把麦糠......”
徐文吏也恰当的咳嗽了几声,他身材削瘦,在夜光下,更显单薄。眼里的血丝弥漫,脸颊的骨头都有些凸显,像个久病缠身的唠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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