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
可日暮落下,院落打起了火把。
产室里还是一片寂静。
整个院子,大大小小的仆人、管事、丫鬟,包括中年儒生心都悬了。
生孩子能到这个时候肯定是难产。
不一会。
产门打开,走出了一个白发老太。
她面容疲惫的看着中年儒生,微微躬身,施了一礼,说道:“涵娘的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上涵娘的产道太窄,现在此刻唯有用钳子.....
可是不知道老爷是保大还是保小?”
听到此话,中年儒生身体微颤,嚅嗫道:“有没有两全法,既能保大还能保小?”
“若真有此法,老身早就给娘子用了。”
郑产婆苦笑一声,“用产钳虽能让孩子顺利降生,可用此法的十之五六都是傻子,损了脑子,如果没有......”
她说话半遮半掩,但中年儒生从中品出了异味。
以产钳强行生出的孩子,智力容易受损,那这个孩子还不如降生。
“涵娘,苦了你了。”
中年儒生哀叹一声,脸上浮现一丝狠色,“那么就尽全力保小,我李儒静已经三十有余,现在还没有子嗣,若是这个孩子丢失了,那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另一个孩子。”
郑产婆低下头,轻点几下,又微微摇了一下。
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香火传继才是首要的任务。
剩余的一切东西都可以摒弃。
哪怕涵娘是李儒静的青梅竹马......
“老身这就回产房。”
郑产婆脸色冷淡几分,重新回了产房。
房间的床榻上。
一个昏迷的妇人额上、脸上、脖颈上满是细密的汗水,她微微喘息,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吟似的哀嚎,可看她的眸子还在张着,无神彷徨。
只是没有了意识。
累晕了。
“上刀!”
郑产婆将产钳一扔,然后取出一个锋利的匕首,在蜡烛上略微烧灼片刻,然后眼眸转冷,盯着涵娘的肚子。
他的丈夫已经放弃了她的生命。
现在必须保证孩子的安危。
孩子的智力不能受损。
李庄的李家是书香门第,若是有一个傻子,传出去可是奇耻大辱。
就在锋利刀刃即将划过产妇肚子的那刻。
“唉......”
一声轻叹响起。
无始无端。
产房的所有人像是静止一样,利刀落地砰砰作响.......
盘坐在仙绫上的王璞心生恻隐。
他适才在涵娘胞宫内,分出一丝魂念感受婴儿最原始的降生之感,体悟花开落蒂的奥妙。
自然而然知晓了产房内外人心的变化。
“也罢,算是给你的一分造化。”
王璞牵引自己几缕正在不断崩溃的精元、趁着还没被天地同化的那刻,通过因果丝线牵引到了产儿的身体上。
哪怕这过程中有所损失,到胎儿时不到十分之一。
但修士的精元何其纯粹......
“哇哇......”
婴儿呱呱落地,平安无事。
王璞这几缕精元带着他的一丝意志,虽还不至于胎化易形,可是改变肌肉骨骼,从产道顺产出去还是再轻松不过。
“怎么回事?”
郑产婆摸了摸花白的头发,摇晃了几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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