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太阳极努力的散发着最后的热量,想让石头上的两个小小少年能多睡一会。
云容冱雪,暮色添寒,被寒意冻醒的王弋,赶紧翻起身拎了拎系着兔子的口袋,感到重量后才长舒一口,走去拍醒了睡意沉沉的诺罗。
诺罗一看太阳都快落山了,赶紧伸了个懒腰,对王弋道“时候不早了今晚我就不出来了,先生的功课还要补好一些。”
可王弋也不搭理他只是抬着头说“豆芽,你看今天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诺罗顺着王弋的目光抬头望向天空,才发现晚霞绚丽,天上云海滚滚,好似有神仙在天上打架一样,云雾时而像个怒目金刚,时而上个擎剑天仙,一会这个被打碎重塑,一会那个被打碎重塑,直到最后天上的彩云只剩下一尊擎剑天仙,又瞬间裂开四散而去。
两个小家伙就一直看着天空,直到皓月当空,浩瀚繁星拨开云雾才恋恋不舍打过招呼后自顾回家。
诺罗顺着小路想着刚刚的天云大战,一蹦一跳的就往回走,月色清明,冷光洒遍小路石子粒都能看的清晰。
远远看见老槐树下站的正是先生,赶紧一路小跑过去。
喘着气的诺罗兴冲冲的说“先生,我刚刚瞧着天上云彩一会变作一个和尚,一会又变成了一个拿剑书生,在云里打来打去,最后两个都没了呢。”
看着面前兴高采烈的小诺罗,赫德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还未抬起就缩了回去,笑着对诺罗说“先生看你迟迟不回家才来寻你。”
小诺罗立即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跟先生并排着往回走说道“先生本来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就要回家了,可是..嗯下次一定不会了。”害怕先生生气自己找借口的诺罗赶紧缩回了后半句。
只是今天的先生有些不一样,没有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衣裳,一身青色长衫,像极了书里的教书先生,而且既没有发火,也没有与小诺罗讲道理,只是慢慢的走着边说道“小豆芽,明年十六了吧?”
小诺罗立即抬着头神色奕奕道“是的呢先生,您可答应我到时候给我打一把真剑的,不可是木头的,不可以是短的,要是大人的剑。”
赫德双手负背,笑脸盈盈道“那一定要好好练剑,将来走好多好多的路,看好多好多的书,又认识好多好多的人,当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就像书里写的一样。”
诺罗也有样学样两手负背,憧憬的说“先生等我走完了天下,我就娶一个天下间最好的媳妇,然后回来孝敬先生,我也开一家更大的酒肆,也要学会说书学会铸剑,学生可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呢。”
赫德眼含笑意,默默的走在诺罗身旁,冬日的小道,两边树影婆娑,道路崎岖又笔直向前,天上一轮清月,为两人照亮着前行的道路,映出了两道身影,一道模糊,一道清晰。
模糊的那道身影,高大魁梧,可又乍明乍灭,犹如一把笠盖撑在那道清晰的身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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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看着天上云彩消散,杜高山对着天空深深鞠躬,掷杯于地,沉声道“前辈走好。”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了桌边,看着低头抽泣早已梨花带雨的林晚晴说“赫前辈打破了此处天地的压胜阵杵,禁锢在这座天地的禁制也就不复存在了,虽然我仍然不敢苟同前辈此举,但还是会好好完成他的遗愿。”
杜高山看着依旧泣不成声的林晚晴无奈的说“如今天地桎梏不在,凡人也可随意走出这片天地,不过想来三司不会放任凡人流窜,所以明日一早我就带走诺罗,你是一起还是留在此处?”
一想到诺罗,林晚晴仿佛又找回了一丝气力,抬头撑着通红的眼珠说“我今晚给小豆芽整理好远行的行囊,至于老家伙的要求,还请仙师一定要做到,不可背信。”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晚晴双眼之视杜高山,杜高山内心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原谅了林晚晴的无理之举。
林晚晴见杜高山点头,才又低下头说“至于我就不出去了,在这呆了那么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与其在外面当个废人还不如在这,可以酿他最爱的酒,可以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给他好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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