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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桑伯听到眼前这位清秀小伙说的话时,竟不禁老泪纵横。
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皮肤流下来,桑伯摘下墨镜,脸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一条支流遍布的河。
活了三万多年,他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当他接到保护太子殿下这个艰巨的任务时,他虽然表面有些抗拒,实则内心兴奋不已。
桑伯单身三万多年,没有孩子,所以他把太子殿下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太子殿下也算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毕竟,摊上了这么个四体不勤的娘亲也没办法。
两年未见,与太子殿下一起的时光依旧历历在目,要是能听他“汪”地唤一声“桑爷爷”,那该有多美妙啊!
于是桑叔带上了所有适合太子殿下的灵器、功法、心法
临行之前,桑伯突然想起了胭脂的嘱咐。
没错。
现在的小孩子,都好面子,如果你穿得土气,他们或许会因此心生不悦,对你产生隔阂。
想来太子殿下也定是如此。
他作为太子殿下的贴身保镖,自然不能落了面子。
庆幸的是,桑伯对这一方面颇有研究。
于是,为了打造一个时尚的造型,桑伯去了整座百花城最高档的——
海底捞。
他在那里做了发型,擦了皮鞋,接着又回到家中,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墨镜和潮牌外衣。
换完行头,桑伯看着镜中朝气蓬勃的自己,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两万岁,于是志骄意满地点点头。
想来当太子殿下看到自己时,一定会有一种见到同龄玩伴的亲切感。
奈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知为何,太子殿下似乎有些嫌弃自己。
但思索片刻,桑伯明白了——
这是时尚理念不同!
毕竟太子殿下从来不穿衣服,或许在他眼里,只有不穿衣服才是纯粹的吧!
果然。
太子殿下就是这样的保守古典,而自己时尚的穿着反而恰得其反。
可即便知道理由,当太子殿下将他一次次拒之门外时,他的内心是绝望的,仿佛心中的自己精心堆砌的大厦在一刹那间崩塌了。
万念俱灰之际,眼前这个清秀小伙竟邀请自己一起一起吃饭!
桑伯记得,这个小伙似乎叫苏胜男。
此刻,苏胜男就像是一个天国的使者,把他从无尽深渊里拉了出来,叫他怎能不感动?
毫无疑问,这是个补救的机会!
那一刻,桑伯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太子殿下亲昵地倚靠在自己身上,叫着“桑爷爷”的模样。
……
……
苏胜男和吴限看了看眼前这个老头涕泪纵横的模样,再次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饿疯了?
还是说因为感动而迷途知返了?
不过随着传来的焦味越来越浓,苏胜男赶紧把老头请进屋,一头扎进了厨房里,很快,锅碗瓢盆
而老头擦了擦眼泪,直接靠着吴限坐在了地上,红着眼框,锲而不舍地问:“小朋友,我这里有……”
“桑爷爷!”还没等老头把话说完,吴限直接“汪”一声,打断了老头的话。
虽说吴限不清楚这老头图的啥,但他还是随着老头的心意,喊了一声爷爷。
看年龄,自己也吃不了什么亏。
不过老头听没听懂,那就另当别论了。
谁料下一刻,老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呆愣了一会儿。
然后老头直接抱着吴限嚎啕大哭了起来,刚刚擦干的脸上又发起了大洪水。
吴限耳朵一竖,瞪了瞪眼睛。
这老头难道还真听懂了?
而且,至于吗?
小母猪叫我“爸爸”我都没这么大反应!
当苏胜男端着菜出来的时候,疑惑地看着这幅画面。
他眉梢紧了紧,拿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吴限。
吴限无辜地晃晃脑袋。
鬼知道他什么毛病啊!
苏胜男叹了一口气,把菜往餐桌上一放,又走回厨房去盛饭了。
不一会儿,四菜一汤上桌。
吴限专门有个专用的精致小盘子,菜都是苏胜男帮着夹的。
大多时候吴限还是上餐桌吃饭的,只有苏胜男不在家的时候,才偶尔自己吃点狗粮。
讲道理,苏胜男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红烧肉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虽然一面有些焦,但肥肉却愈发精炼,一口咬下去还有轻轻的脆响。青菜炒得翠绿清甜,土豆丝酸脆爽口。
当然这跟家庭环境也有些关系。
苏母谷晴雨整天忙碌在外,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至于苏父苏俊——
呵呵!
餐桌上,筷子夹动、碗口轻碰、牙齿咀嚼,奏响了一首朴实而温馨的交响乐。
没过多久,桌面上的菜就已经被风卷残云。
可桑爷爷还提着筷子一动不动,一脸傻笑,碰他也没什么反应。
这老头似乎并不坏。
坏人里,能哭得那么率真的少之又少。
“要不,我们收留这老头吧!怪可怜的。”苏胜男碎碎念道,“反正快开学了,这屋子我多租了几个月,空着也是空着。”
吴限掏了掏耳根子,斟酌片刻。
最终,他点了点头。
这时。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是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几捆麻绳。
“我们是大来精神病院的,请问刚才是你们打的电话吗?”
苏胜男看着那个还沉浸在自己春天里的桑爷爷,回过头,笑着朝几位医生鞠了个躬:“抱歉,是我们搞错了。你们也辛苦了,要不在家里坐一坐,喝口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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