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位于整座北城的最后面,过了后山就是其他世家的地方。
曼琉璃站在山的入口把轻舟放出来,让它嗅了嗅簪子上的气味便开始进山。
“琉璃。”
突然身后传来了喊声,是段泽洋。
曼琉璃惊讶,“段兄,你怎么跟来了?”
段泽洋笑了笑,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粒小金子递给曼琉璃,“捡到就给你送来了。”
曼琉璃一愣神,又让段泽洋收回去,“你收着吧,我还有。其实你也不必亲自跟来,等我回去就行。”
段泽洋笑道:“其实我……其实我就是和你一起。”
“行了,走吧。”曼琉璃摆摆手,两人就进了山,“涧凡臻怎么没有跟来。”
“本来是想与我一起的。”段泽洋答道,“后来又去了藏书阁,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那只眼睛标记的线索。”
曼琉璃应着。
后山至少在他们眼里看来荒诞的不过分。
不过是随处可见坟冢,神出鬼没的猎物,以及遮天蔽日的大树。
段泽洋突然轻笑了声,曼琉璃问:“怎么了?”
段泽洋道:“只是想起了我们祭祀坡的时候。”
曼琉璃跟着勾了勾嘴角没做答。
现在想起来,曼琉璃的有些反应也算是一则趣闻,只是现在她已经敢一人独自行动了。
“琉璃。”段泽洋又轻声问道,“你……你还走吗?”
“嗯……”曼琉璃想了想,“得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吧。”
段泽洋:“也好。”
曼琉璃:“你呢,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段泽洋:“师父已经回了如云院,我与师父的意思都是解决完这边的才去寻我的父母去。”
曼琉璃:“如云院,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回去了,大家都还好吗?”
段泽洋:“都还好,只是现在朱先生身亡的事情还瞒着。琉璃没有与郑厨娘通过远音吗?”
“没有。”曼琉璃如实回答,“我不敢。”
曼琉璃想给郑厨娘传远音时就是忍着,她不敢将自己发生的事讲给郑厨娘,也怕郑厨娘的关心,让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两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跟着轻舟来到了埋骨的地方。
曼琉璃的养灵袋突然震动了起来,她急忙让梦婉出来,
轻舟抛开土壤,梦婉的尸体很浮肿,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曼琉璃拿出那支玉簪子,轻轻的放进梦婉的手里,红光涟漪,让昏暗的林里终于有了点亮光。
曼琉璃听见梦婉道:“小姐,我走了。簪子我一定不会再弄丢了,这次又麻烦小姐……下辈子我早些来,让我来保护小姐。”
红光在隐隐消退,曼琉璃一直垂着头看着梦婉的尸体,她真的好怕分别,她不敢去看梦婉是如何消散的,不敢去抬头看梦婉的眼睛。
她永远记得她来这里后,她第一个见的人是梦婉,给她解闷的梦婉,给她缝衣服的是梦婉,被禁足偷偷去看她的还是梦婉……
直至红光消散,曼琉璃才站起,淡淡道:“走吧,我们去发现淋羽的地方。”
“琉璃。”段泽洋把手帕递给他。
曼琉璃深吸一口气,接过手帕忙擦掉眼泪,“谢谢你段兄。”
段泽洋:“无事。”
曼琉璃:“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梦婉姑娘……是个好姑娘,来世一定是个富贵家的女儿。”段泽洋安慰她道。
曼琉璃:“段兄,梦婉的死不是意外。”
段泽洋其实也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埋在这么远的地方。
曼琉璃又静静道:“段兄,其实你挺难做吧。一直在涧凡臻一起,知道的事情又不能对我说,其实你早就猜到梦婉是谁杀的了吧。就像你查出了狌林如云院一系列的事情,这些涧凡臻也都知道吧,但是就是不能说。”
“琉璃我……”段泽洋无法解释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曼琉璃说的是真的。
曼琉璃很是自嘲,“其实想想,我挺佩服你们的。无论大事小事你们都能藏着掖着,还藏的那么好,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你们跟着你们,什么事都听你们的。”
“琉璃……”
曼琉璃:“不过一码归一码,我现在活得也很好,我仍是很相信你的。我们走吧,天黑之前得回去。”
段泽洋紧紧攥着手,不敢去看身侧之人。
好几次,他都很想告诉曼琉璃或者提个醒,但曼琉璃的身份还没有查明白之前,涧家曼家两家百年的世交关系不能毁于猜忌上。
两人到了发现淋羽尸体的地方,曼琉璃没有做停留,直接奔傍边的那棵大树去。
错综复杂树根,两人细细找着,果然又是一只小眼睛。
曼琉璃道:“淋羽的魂不在这,应该也是锁走了。我觉着连你们两个都不认识的标记,我们得回如云院找了。”
没有像进山那样,曼琉璃唤出云漓彩扇,“把手给我。”
段泽洋还没反应过来,曼琉璃一把拉过他的手,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稳稳的落在北城的城门口。
段泽洋呆住,他好像懂了她怎么去的青龙潭,又懂了她怎么让人找不到她的。
曼琉璃就像经常这样做一样,弹弹身上的尘土,“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吃晚饭了。”
“琉璃。”段泽洋轻声喊住她,“我……”
“怎么了?”
“你会一直相信我吗?”段泽洋终于问出声。
曼琉璃笑道:“怎么这样问。”
段泽洋:“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曼琉璃:“可你也救过我的命啊。”
段泽洋还是不敢去直视曼琉璃的目光,曼琉璃走过去拉着他往城里走,“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
“琉璃我……”
“唉呀,你心里别别扭了。功赎罪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你可要好好珍惜。”
段泽洋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好,什么时候?”
曼琉璃:“明天。”
“嗯!”
“还有啊,刚刚一眨眼就到城门口的事不许和别人说啊!”
“嗯!”
两人一进曼府,却碰上了涧凡臻。
涧凡臻在一旁站着,曼浏江的脸色沉的不能再沉,扶着额头,深深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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