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摆脱心中的竞优兽性,而且抗拒它,否认它,视它为肮脏的洪水猛兽——
——却从来不去接纳它,却接纳了恐惧心。”
维洛尼亚的脸色在一刹那间变得惨白。
伍德:“你在怕我!你恐惧我……你动摇了!”
维洛尼亚默默后退。
伍德转而对老师们说。
“我知道你们都是做学术的,想要证实一个新的理论,打碎一个旧的理论需要的是勇气,从来都不是恐惧。
魔术也是如此,你若怕它,它就渡死,你要战胜它,它才会送你往生。
我希望你们能跳出自己的心理舒适区,来和我做这场辩论,不然只会溃不成军。”
立马又有人站了出来。
“刚才维洛尼亚老师说的,也有她的道理!”
听见此话,伍德开始诡辩:“你是她的什么人!?”
这位男教师立马答道:“我不是她什么人……”
伍德:“我说你看上维洛尼亚老师的美貌!”
男教师立马摇头。
伍德:“那同学们相信吗?”
同学们只是笑,一个劲的起哄。
伍德又说:“你看!为什么要支持别人的理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了?”
男教师皱眉,嘟着嘴,想要辩解,却像是被泼了一身脏水,面露尴尬之色,是个要脸的人。
“我只是认为,维洛尼亚老师有一部分理论是没错的,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也不是完美的人,如果要指导学生,那么得通过神话故事来教育他们。这不算偷懒……”
伍德立马反驳:“我有要求你成为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吗?”
男教师:“没有。”
伍德:“你们的老师想用神灵的品德来教化你们,可是他们自己都做不到成神呀!这不是偷懒是什么呢?同学们,你们是否又要求过,要求老师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同学们齐声喊道:“没有!”
男教师死性不改:“我认为你在诡辩!伍德先生!”
伍德·普拉克:“拿出我诡辩的证据来!这位先生,也拿出你对维洛尼亚女士清白的证词来!你完全对维洛尼亚女士没有半点想法,你们是人生中永远不会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吗?你和维洛尼亚女士是清白的,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爱慕或恋情,是这样的对吗?!”
男教师:“这就是诡辩!”
伍德·普拉克:“那么来吧!我大可以说,我是爱慕维洛尼亚女士的!”
此话一出,技惊四座!
连维洛尼亚女士本人都嘶声叹气,捂住了脸。
伍德·普拉克如此说:“我正是因为爱她!所以才见不得她蒙昧无知的样子,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权能来否决我的爱意,来剥夺我爱人的权利!我希望你有为自己的魂灵而发声的勇气,和我的名讳一样,把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我!”
男教师:“我……我……”
“胆小鬼是无法站在我的面前的,你还没做好准备,滚下擂台,下一个!”伍德挥了挥手,让这尴尬的老师下台去。
立马又有人跟上。
下一位挑战者信心满满。
“伍德·普拉克!我要辩倒你!”
伍德:“悉听尊便。”
这位女教师刻意挺直腰板,要把自己的好身材都透过紧身的法袍,透过开叉的衣袂裙摆露出来给普拉克看得清清楚楚。
她带着极强的目的性,来到伍德身边。。
“我想绕开神鬼有关的事,来问问其他的。”
伍德:“你说。”
这女教师又问:“伍德先生!我信仰的是水曜日的神祇,我的魔术来源于它,但我和你的观点一致,我认为我渴望的是力量,而不是神灵本身,如果有爱屋及乌的情况出现,我需要克制这份感情吗?”
伍德:“那是你的私人问题,不要丢给我。”
女教师点头:“可是我想谈点私人的事情。”
伍德大声问:“同学们!我觉得这位女老师在勾引我!你们认为呢?”
不少女同学已经开始扔铅笔了,要把台上那个荡妇赶下去。
这位女教师横眉冷眼,看着台下的这群黄毛丫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转而说道,“伍德先生,你在侮辱我!”
伍德都没正眼去看这女人。
他单单答道:“回到议题,回到最初的问题,在椿风镇上,我的死因有一部分来源于女人得不到财产的署名和继承权。这只是利益分配的问题。”
女教师:“请尊重我。伍德先生,我要你看着我。”
伍德:“别他妈给我添乱了,玛格达!”
这位女教师把眼睛一摘,拨弄着头上的栗色卷发,嘟着嘴,正是玛格达·佩洛西。
“我追你追到这里来!就听见你在外边又爱来爱去的!凭什么?轮都轮不到我?!”
“我爱你!”伍德大声对台下的维洛尼亚老师喊道:“不光爱你!我还爱你们!”
指着男同胞。
“爱你们!”
指着同学们。
“我爱你们!”
最后到玛格达·佩洛西,伍德如此说。
“下去吧,到我爱的人群里,成为我爱的人。除非你准备和我来一场辩论赛。”
玛格达狠狠地比着中指,翻着白眼下台了,顺便把相机给拿出来,要好好看看伍德·普拉克到底想搞什么鬼,写个大新闻。
她暗暗想着。
——真是艹了他妈的晦气!他那么博爱的吗?他一直都这么勇敢吗?凭什么对我如此冷淡!?
玛格达想不到的事情是。
如果她的态度正常一些,没有那么狂热,伍德大可以像每一位生死之交那样去待她,像汉娜·亚美利那样,去呵护她。
——那是朋友,并不是一个不清不楚的情妇。
伍德:“下一位!”
“正如你所说的,伍德先生。”有一位体面的男士走上台来,彬彬有礼,“有一部分女性群体得不到应有的财产继承权,从而导致了你身上发生的惨案,这么说对吗?”
伍德:“男士请讲。”
男士向伍德先生鞠躬致谢,和同学们打着招呼,态度热情。
“是的,那么需要改变的是法律,是继承权的归属问题,而不是神教,我想法律应该是根据神教经典中的人伦道德订立的……”
“你错了男士!”伍德再次指正:“人伦是人伦,不是神的伦理,你用神的标准来约束人,难道你是星界生物?”
男士面露尴尬之色:“为什么……不用神的标准来约束人呢?难道这不对吗?你明明知道它是更好的……”
“这就是你们亚米特兰人蠢笨的地方了。”伍德毫不忌讳,再次开骂:“你把一台神灵用的发动机,塞进人乘坐的车子里,我想这架车开不了多久就会散架。再者说,好的就是一定是对的吗?什么是【好】,它的标准呢?我认为人用的法,就必定是人来制定,而不是参考经文。哪怕是经文,也得是人为人而写的,歌颂人类本身的经文。不是什么神话故事,你去看亚蒙经书,去看奥丁经书,照神话订立航海法,农业法,结果带来的是什么?
亚蒙经里说男尊女卑,就是这一条土地归属权杀死了我。
奥丁经里有珍惜粮食的故事,于是东都从早上九点用斋以后才开工,晚上六点早早下班,少了四个小时给引水员指导船只进出港口的航行时间!
因为这条故事,这条法令,让东都活生生少了三分之一的货物吞吐量。你认为这对吗?这合理吗?我觉得你那么喜欢神话,不如活在神国,早点上天比较好。”
男士气得两颊发红,有话说不出口。
“你!”
伍德:“我!”
“你敢反驳我?!”男士叉腰站定。
“为什么不敢呢?”伍德眼睛炯炯有神,“我还敢用枪指着你,还敢查你!还敢翻你的旧账,只要我抓住你的把柄,我就敢跳过司法程序杀死你!”
男士咬牙切齿地溜走了,灰溜溜地下台去。
伍德大声问:“下一位呢?还有下一位吗?如果有关于神祇的论题结束了,我就说下一题了。
我希望在座的同学都明白,这世上只有责任,只有勤劳和懒惰的区别。只有顺其自然的生态位,只有适者生存——
——没有什么强者生存。希望你们能明白这点,用强者的生存方式来要求弱者,这是一种酷刑。就像是叫残疾人用双腿奔跑一样,非常的可笑。
故而没有什么神明是值得尊敬的,它受人朝拜时就应该想到被人唾弃的一天,没有承担起相应的责任,魔术师的七曜神祇,也不值得你们去跪拜。
你去求魔术,去学魔术,盼着魔术能带你飞黄腾达,我更希望同学们把它看成一样工具,是可控的,可以量化的,可以明确认知的,它是一种自然规律,不是神怪,你可以尊敬它,但绝对不能畏惧它。
它作为一项工程来说,入门程序和宝箱的钥匙——
——就是【勇气】。”
伍德敲下响指。
“我的所有话都是诡辩,我把语言当做武器来使用,如果你足够强大——
——那么用你的声音,用你独立自主的思维当做武器来击败我。
下一题,我要和你们说说种族与肤色。”
升旗台下边,人群里。
玛格达捂着心口,脸上红彤彤的。
很显然。
她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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