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宋玄下了府学就带着伍彦去城北最大的书肆购书。
城北最大的书肆名为中林书肆,它就位于长街尾。
他出了府学,直至月枕桥,从桥南走去,当街有出售水饭和鲊脯等吃食的。过了桥南,此处店面比较宽阔,多是锦帛、药铺和酒肆。
最后,只需从街的东头转弯,往北走就能到中林书肆。
此时,中林书肆生意极好,购书的人来往不绝。
可刘铺头并不忙,他悠闲地靠在一张软椅上,手里仔细拿着一卷华笺,正心神专注地欣赏着。
不多时,他又端起案上的一盏茶轻啜一口,恍若至于无人之境。
“师傅。”刘小澜走过来,凑到他跟前细声说了两句。
刘铺头,当即惊起,“可有得到他那篇文章?”
话落,他当即醒神,示意刘小澜随他进里间说话。
“小澜,你且详细道来。”回到里间,刘铺头在案前坐下,并将那华笺小心翼翼地放在案上。
刘小澜上前,说道:“师傅,那篇文章在县令大人手里,我也无从探听啊。”
刘铺头目光一定,眼里尽是惋惜,“城北有在盛传,府学出了一高才,他写了一篇文章,文章中提出了,如何解决江下村黄瓜幼苗枯萎的方法。”
“我们是知道那名高才名叫宋玄,他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刘铺头一顿,又道:“可惜,没能看到那篇文章的内容。”
“他真是一个奇才,一篇文便能挽救一村之损,我们赵国又有几人能做到。”
刘小澜见刘铺头摇头惋惜,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笺纸,翼翼小心地走到刘铺头跟前,道:“师傅莫叹,小澜虽办事不力,但还是竭尽全力为您寻得宋公子的新诗。”
“噢?”刘铺头眼底一惊,又泛出喜来,笑道:“快予我欣赏欣赏。”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刘铺头念着念着,眼睛顿时睁大,拿着小笺的手不觉微抖。
他走到窗前,定睛一处,不觉吟咏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此二句尤奇丽,赵国士子,咏梅者多矣,然未及宋玄也!”
“宋公子可谓绝俗人,老夫要是能见到他的神清气骨,也无憾了。”
刘铺头又捏着小笺回到案前坐下,他又将这首诗反复吟咏。
“他是把这梅的魂都写活了,在他的诗中,我才得以欣赏到梅花的幽独超逸。”
说罢,刘铺头骤然回头,“小澜,快去备马车,我要亲自到府学拜访他。”
“是。”刘小澜立即转身出去。;
刘小澜出去之后,刘铺头将两张小笺都摆在案上,眼睛定在笺上,宋玄的诗文,他看到的不单单是商业的价值,还有就是他的文章魅力是不可估量的。
他又摇了摇头,感叹道:“可惜,可惜,若是能看到他那篇,关于‘嫁接术’的文章就是最好不过的。”
然而,刘铺头心心念念的那篇时策,如今正在姚县令手里。
城北衙门。
姚县令坐在一海水朝屏风前面,案上常置文房四宝,除此之外左有令箭架,右搁黑折扇,案中整齐摆着一份文章。
他的眼睛已没有前些天那么多红血丝了,且脸上有时还会挂着淡淡的笑。
师爷元齐侍立一旁,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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