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石,地主。
此人,正是【休息村】的首富,杨林最为崇拜之人,迄今没有之一。
头戴一顶地主瓜壳帽,脚踏一双地主牛鼻鞋,灰衣灰袍,小眼胖腮,短须黑亮,双手背抄,腆出一颗地主肥肥肚。
打量着眼前这座依然古旧的杨氏祠堂,听着祠堂内不断传出的惊叫声,赵老爷挥挥手,身前蹲伏的笑眯眯大黄狗,立马哈腰蹿出,转过高大的照壁,进了祠堂,随即便听到杨林惊喜的问话。
“赵老爷来了?”
虽未见其情,可光是这态度,这番惊喜,就足以让赵万石得意地笑了,心道一声孺子可教也,露出一个经典地主笑。
赵万石不能不得意,除了他,有谁知道此地所供,究竟是何方神圣。
“万年大造府,竟是这样一个光景,说出去岂会有人信!啧啧,现在连狗都能随便进出祠堂了!哎,杨氏祖先啊,你们这些子孙怕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每代都只留下孤苦伶仃一支独苗,让你老人家连香火都稀稀零零,估计饿得比黄花菜都瘦了,啧啧……”
“罢了,谁让赵老爷我软肠柔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今日就断了这等惩罚,让你老人家以后跟着赵老爷吃点油水吧!”
赵万石踱着八字步,摇头叹气正与照壁中的人影对话,虽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那些年代久远的影子,究竟谁是谁,但在他想来,这里头总该有一个是他杨家祖先吧。
这背着大砍刀的几位,十有八九,尽是杨家先祖。
毕竟,他家这砍刀,从来都是独一无二。
“幸亏我赵家祖先英明,没有传下如此绝招,就冲这一点,我就该重修我赵家宗祠,再给祖宗们烧上万石香火。嗯,此事非杨泰制不可,也让我家祖先受享受享当今天子的待遇。”
“监修泰山庙,天意啊,天意真不公,啧啧……”
想到杨泰制,赵老爷心中情绪,一时间复杂难明,不得不鼓起肚子,深深换了一口长气。
“既生你,何生我!连你生的儿子,为啥都这么优秀呢呢呢!”
“今日,汝之子,当分吾半个!”
赵万石,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主意的他,唯一的一次,竟然是被那个三岁的光屁股孩子所蛊惑,这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耻辱。
可是,任他想了十二年,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就会放了那小屁孩一命,怎么就会以德报恨,照顾起了情敌的儿子!
杨家的那把刀,实在是一把妖刀!
杨林那孩子,更是一个打小的妖孽!
“杨家老祖们啊,你们说说,谁家三岁的孩子,能够用一把玩具刀,威胁到我一个堂堂地主!”
“你们究竟传下来一把什么样的刀啊!”
如此想着,赵万石再次感到阵阵惊悸,自那照壁里的大砍刀指向他的某个部位。
缩了缩脖子,赵老爷再不敢在此多呆,果断地夹紧腿,绕过照璧,不请自来。
……
祠堂内。
杨承祖终于开口了:“老了,连祖宗们都快想不起来了……传说中:”
“一位祖先,曾让大砍刀,由黑变白……”
“然后呢?”杨林靠近了一些,紧张地发问。
“哦,然后啊,这位祖先多活了一百年。”
“再然后呢?”杨林感觉有些失望。
“再然后,就是另一位祖先,让刀重新变黑。这位祖先啊,自此以后,心性大变,昼眠夜出,无聊之下到处抓采花贼玩儿,一不小心就成了一位大侠,被皇室册封为夜猫子……”
杨林意动之下,瞅瞅身后一闪一闪的大砍刀,旋即想到自己若是学这位祖先,恐怕非得成为一只死猫不可,心中再觉失望。
此时,他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对,大砍刀不仅会长,其实也会变,但似乎没啥规律可循。今天这事儿,过去没发生一万次,也有过八千次了,每一次都给持有者带来一些或大或小的好处。所以,不用担心!”
杨承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结论。
“祖先的话,自然不会错。林儿,你现在感觉,有啥不一样?”杨泰制开怀一笑,迫不及待询问道。
“哼,屁股疼!”杨林扭过头去,极不情愿搭理他爹。
“逆子,跪……”杨泰制无名火起,手持剥皮杉木,便欲再次开打。
“汪!”
“啧啧,杨大师好大的威风啊!在自家祠堂里,都敢如此放浪不羁,也不怕祖宗降罪,特级建造师就是厉害!厉害!赵某佩服之至,六体投地,为你上香!”
正在此时,赵万石努力地睁大两只眯眯眼,站在祠堂门外,夸张地做出震惊之状,不住地向举着大棒子的杨泰制点赞。
“你怎么来了!杨氏祠堂,外人不得入内,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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