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善琴音,也许是为了谢罪,特意选了一曲特别适合将军贵女杨文玥赏闻的“广陵散”。
琴声蓬勃之气萦绕,慷慨激昂,荡气回肠,仔细听去竟有金戈铁马,战场伐斗之声。
令人身临其境,豪气凌云。
将门之后的杨文玥听闻罢,竟是觉得很对了心思,于是大声叫好,俨然已经将刚才的不悦抛却脑后,对那位抚琴的姑娘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化危机于无形,这个少年倒是做的老成!”
这花厅之中,靠近张小闲西侧有一桌上坐着一人,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穿了一身黑色宽大长襟袍的高大男人,长着一张周正四方脸庞,眼神微眯着。
颇有兴趣的看了那少年几眼后,便又向身边的那位楼子里长相圆润的姑娘,瞄上几眼,眼光落处颇妙,不得不让人在心里暗暗送他两个字,好色……
可就算如此,那陪在他身边的姑娘,脸上还是照旧挂着满满的笑意,毕竟给的银子丰厚了,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台上的琴声舞技演练过之后,收获众人无数掌声。
张小闲杨文玥这桌上此时已经是烈酒美食悉数摆上,众人趁着雅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本就最是爱热闹的年纪,又在这等纷繁活跃地,自是受些浸染,所以,众人也都放开了自己,纵情豪饮说笑。
连最是沾不得酒的上官飞羽,也不仅喝了一小盅这里有名的榴花新酿。
不过少时,便熏的粉面通红。
张小闲在这群人中最是豪气,端起杯中烈酒,连饮数杯,想起自己生路多坎坷,慨然道:“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他日青云起,定将神魔斩苍穹!”
这句感叹,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时起意,可张林子却清楚此时他在想什么。
不由得带些忧虑的看了张小闲一眼。
“恩,有点意思啊!”坐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个黑袍人,听到这少年畅舒胸臆,不由连连点头赞赏。
“只是看些轻舞有什么意思,咱们都是要修行之人,当然要看些有功夫的,才更是畅快!”
杨文玥此时也有些被烈酒熏的浑身热血沸腾,满怀的豪迈之气更胜。
“好,我赞同!”张云儿这时附和道。
“只是听说小闲的刀法很是凌厉,不如趁着今日让他施展一番,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张云儿带着三分醉意,杏眼儿微眯看着张小闲说道。
“既然这样,我当然不会拒绝!可惜我今日没带刀!”
“不带没有关系,我们这红月楼什么样的物什没有,还少了你用的?”秋月姑娘水嫩嫩的声音传过来。
张小闲大笑,意气风发道:“刀来!”
话落之时,原先姑娘拨琴弄箫,满是妙音轻舞的台子中间,霎时风格骤变。
随着一声轻喝,一个少年身影腾挪跳跃,手中刀,斜撩,直刺,竖劈,横掠,一招一式竟是让周身释放出森然寒意。
张小闲的刀法招式,可观性并不强,但是他使出的速度极快,招式不多,但内行人却应该看得出他挥出的每一刀,都是极其诡异狠辣,角度刁钻异常。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刀法,使人看去,顿觉毛发耸立。
“咦,是真的很有意思啊!”那位场中的黑袍人望向少年,不由得再次发出感慨,这已经是他连着三次被这个少年吸引到,甚至惊艳到。
他此时甚至推开了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那位身材圆润姑娘,竟直站起身来,一双眼眸直直的盯着台上正在舞动手中刀的张小闲。
脸上的惊喜竟似越来越盛。
“呵呵呵,这个少年和我年轻时的气度竟是有几分相似……”
黑袍人名字叫暨阳,是拥有世间第二大修行圣地天生门,门主烈正刚的同门师弟。
主修武境道。
武境是与贺兰院的正道修行有所不同,同样是利用天地元气,而一个是利用天气元气掌控万物,变一切皆为武器,去攻击消灭敌人,玄妙无比。
而武境则是主要炼化天地之元气,将自身练就的刀枪不入,力道浩然。
一个入武境的修行者,一只手至少有千斤的力道,其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暨阳和烈正刚同修武境道,正是同门师兄弟,师兄烈正刚已经成为天圣门近千人的门主的时候。
他这个整日里只知道饮酒,看花,跑楼子里找姑娘的师弟,却还是截然一身,连一个像样的徒弟都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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