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人家不断地涌现,旧派要么寻个新出路,要么就只能湮灭在发展的洪流中。可这些旧权贵,大都尾大不掉,断尾求生哪有那么容易,那这些被夺了口中食、又不愿与新派寻求合作的旧派人家,便只能抱残守缺,抱着祖宗牌位死死不愿撒手。
况且,天朝惯例,人们向来是“是古而非今”的。
“奴婢一直给娘娘读书,也学了不少道理。”裘安仁说起这个来,语调里又是骄傲又是感激,“《老子》有云:‘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那咱们便也效仿了这老子之法,大衡便能回到那上古开明盛世的时候去,咱们皇上啊……当为尧舜……”
兀良哈对边境的侵扰似乎给了几方人不同的契机,只等着这一方花团锦簇下,甚么蠢蠢欲动的东西发酵成一方“佳酿”。
裘安仁从蔺太后处出来之后,直奔尚衣间——蔺太后让冷长秋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他原先在是尚衣监中做着活计。
既然娘娘说“随你处置”,那他就真该谨遵懿旨“好好处置”了。
裘安仁倚在门框上,抱着臂点靴子,好整以暇看着一众小内侍对着他行礼,带声音渐渐稀了些,才开口道:“你们尚衣监的冷小公公在不在?”
藏在人群中的冷长秋狠狠地激灵了一下,却还是赔着笑脸,朝前挪了几步:“印公,奴婢在这儿。”
“不敢当,不敢当。”裘安仁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咱家哪儿敢当冷公公一句‘印公’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冷公公要上司礼监掌印了呢。”
冷长秋也只能讪笑着:“不敢不敢。”
裘安仁拂尘一甩,又笑了一声,步步紧逼道:“如今瞧着也都没甚么活儿做,咱家请你喝一盅去?可别驳了咱家的好意。”
“奴婢惶恐。”冷长秋道。
“这有甚好惶恐的,咱家叫你来,你来便是了。”裘安仁两三步就跨到了冷长秋跟前,将那少年一把拽到自己身前,“你瞧瞧这满京城的大小官员,有多少人想与我喝两盅,我还不给人家这个机会呢。如今我将这么个好机会给了你,你若是白白丢了,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蔺太后的审美出奇地统一,就喜欢身量单薄纤长、长相清秀隽雅少年人,是以冷长秋也当然是生得清瘦单薄。可冷长秋又不比裘安仁,厂公乃是有功夫傍身的,他这么被裘安仁一拽,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腕子都快被裘安仁捏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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