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理来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前有水灾,后面跟着的不是瘟疫就是暴民,连给朝廷知会都没知会一声儿,递上来折子就是解决了。山东不是富庶的江南,当时闭关的时候也是先就着胶东湾“没用”的几个港口来,他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把一切周转开来又顺顺利利地安排下去的?
总不能是靠印堂发亮,全赖运气罢?
这人得有多大本事,怎么以前没听过山东有这样一位厉害的父母官唤作卞璋。
他要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早都该“治国平天下”了,何至于在山东混。
要么就是这家伙深藏不露,要么,就是这整件事都深藏不露。
余知葳在一边的白纸上写下了卞璋二字,用的正是拿来批红的朱砂,两个字红艳艳的,仿若血染。
朱砂写人名,不吉。
我得查查这个人。余知葳如是想。
批奏章的皇后娘娘一直忙到深夜,桌上的油灯一跳一跳,陪着余知葳一同忙碌到了后半夜。
直接导致了余知葳第二天早上给蔺太后请安的时候差点起晚,手忙脚乱收拾了一通,几乎飞跑到了慈宁宫。去了以后发现太后她老人家还没起来,余知葳按着胸口,气闷道,方才白瞎担心半天,还让抬步辇的的小内侍一阵飞奔,险些把她心脏颠出来。
得亏没吃饭,这要是吃了饭非得把饭也吐出来不可。她要是真吐在太后宫里了,估计就要传太医给她诊断喜脉了。
是不是没诊出来还要罚她。
去给自家婆母请完安之后,又得回坤宁宫,接受贺霄那两位后妃的请安。
余知葳痛苦地哀嚎,难道做皇后的特权是要比别人睡得更晚起的更早?
发完牢骚的余知葳很快就觉得十分困倦,听着夏锦繁半尴不尬地和她闲扯,那真是听得昏昏欲睡。
田双玉有样学样,见皇后娘娘精神不佳,她也跟着大胆地小鸡啄米。
夏锦繁脸色铁青——听我说话真有那么无聊吗?
余知葳断断续续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夏锦繁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干脆一挥手。
各回各宫,睡觉去罢。
面色发沉的夏锦繁和迷迷糊糊的田双玉前脚离开坤宁宫,后脚余知葳就垫补了两块点心上床补觉去了。
点心还是惊蛰硬塞下去的,怕她到时一觉睡到用午膳的时候就把早膳落下了。
饿一早上,那不把胃饿坏了。
余知葳抱着被子,很快就迷糊着了,在失去意识之前能想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等睡醒了再查卞璋卞巡抚罢,不然皇后娘娘我就要先英年早逝了。
皇爷本人都不带这么鞠躬尽瘁的。
还有,我再也不要熬夜了……
很快,皇后娘娘就进入了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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