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院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补液没问题,但糖皮质激素这样的西药,紧缺得很,杯水车薪……”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齐院长还是吩咐医护人员执行了下去。
卫生院本来就不大,病房床位很少,也不可能将这么多人都收容进来,只能在过道甚至大厅加床,而且床都不够,只能借助病患带来的担架和草席等,尽量安顿下来。
人嘛,都有些心理作用的,药水挂上之后,不少人都安静了下来。
洪大富还在外头守着,此时一辆车停了下来,分开人群,是考古队的教授郑君荣,以及赵同龢来了。
郑君荣看了看洪大富,下意识缩回了脚步,倒是赵同龢昂首阔步,如同没见到洪大富一般,带着郑君荣就走了进来。
陪着的还有秦大有,虽然看着焦急,但总觉得他神色有些别扭怪异。
“郑教授,你可算是来了!”孟解放走到了前头来。
“情况怎么样了?”郑君荣也是一脸的焦急,孟解放将适才蒋慧洁和严语齐院长的对话内容挑了一些来说明情况,郑君荣也有些惊诧。
“不能是减压病吧,他们根本就没下水啊!”
严语一直暗中观察着,郑君荣一脸的惊讶也是做不得假,此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声音。
“老师,我们在这里,教授!”
郑君荣快步走上前去,严语便见得适才记不起名字的那个学生,以及另一个躺着干呕的学生。
“贺震霄,张维昀,你们怎么也……我不是让你们在外围测量么!”
张维昀书生气质重一些,肤色比较白皙,而且似乎很维护严美琳,在所里曾暗中仇视过严语,倒是有些印象的,那么另外一个就该是贺震霄了。
此时两人却有些羞愧,不敢抬起头来。
郑君荣脸色大变:“你们……你们不会让他们下水了吧!”
两人赶忙摆手否认,辩解起来:“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可不敢自作主张!”
此时一直躲在后头不说话的秦大有却冷笑了起来:“两位小同志就不要说谎了,咱们村民都看到了,你们确实用吊篮把人放下去了的!”
两人脸色更加难看:“村长你可别瞎说!我们没有!我们不是!”
场面顿时有些热闹起来,双方正要争辩,一身灰色中山服的赵同龢却开口了。
“行了,都冷静些,那入口还没扩宽,就算进去,也不可能这么多人进去,这个事情回去再说,先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吧。”
“都带回去?”其他事情还好说,但要说将这些病患全都带回去,那可就人命关天了!
然而无论是郑君荣,还是两位学生,甚至是秦大有,似乎都没有什么异议!
“赵顾问,这样做对这些人不负责啊,没有得到他们本人以及家属的同意,咱们可不敢放你们离开的……”孟解放当即反对,而齐院长已经是气恼起来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一回事!都带回去等死吗!”
他苦心经营这家医院,已经是殚精竭虑,最近不断有人送来,医院不堪重负,他也是心急如焚。
再加上傅青芳家属这样的人不断刷新他对人性的认知,他又是个极具医风医德的好医生,哪里能容忍下去!
赵同龢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严语,而后朝齐院长说:“这不是减压病,我能治好他们,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给他们签字,愿意走的就跟我走,不愿意走的就留在这里等死。”
“你能治好他们?你是医生吗?你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也敢乱哄乱骗,派出所的同志们可都在这里看着,你可是天大的胆子啊!”
齐院长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人,也曾经迷信这些东西,他的父亲就是傅青芳这样的赤脚医生,但他是从乡村医生接受规范化培训,不断进修,才一步步走到的今天,万万是不能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了!
然而赵同龢却昂着头,走到了贺震霄和张维昀的前头来,朝齐院长说:“我说不是,那就不是,我说能治,那就必然治好,你们都好好看着,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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