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雨吃的满嘴油光,嘴里的食物来不及咽下:“文渊,你真是厉害,以后不知是谁家姑娘能这样有福气,能嫁给你!”
杨文渊笑了笑,没有说话,掏出兔肝递给萧燕雨:“兔肝是大补之物,你受了伤,吃下去会好的快点。”
萧燕雨最不爱吃这些动物内脏,只觉得很脏。杨文渊没有办法,只好硬往她嘴里塞,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樱唇,如触电一般收了回来,脸刷的一下红了!
萧燕雨见他这傻样,扑哧一笑,张嘴将兔肝咬住,嚼了几下便硬着头皮咽下去,表情狰狞的像是吃了毒药一般!
杨文渊见她虽不喜欢,却也吃了下去,痛苦的表情很有意思,微微一笑,起身拿起那柄断剑去了河边,洗去上面的血渍,用衣服擦干,在月色下端详一会儿又返回山洞中。
萧燕雨见他一直拿着断剑,心中好奇,便问:“文渊,你是喜欢这柄剑吗?它已经断了,还拿着它做什么?待回到山东后我再送你一柄就是了!我房中还有几柄好剑,任你挑选!”
杨文渊摇摇头,却问她:“我看萧妃子身上一直带着这柄剑,它一定是你最心爱之物吧?它有名字吗?”
“惊鸿。”萧燕雨说了这柄剑的名字:“也不算是我心爱之物吧!只不过我小时候在千绝峰上练剑习武时都带着它,用的顺手而已!”
“惊鸿!”杨文渊端详着断剑,口中反复念着它的名字,心中感慨万千:这柄剑是萧妃子救我之时所用,虽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在自己心中却是意义非凡!
萧燕雨又咬了一大口兔肉,道:“文渊啊!以后你也不要再叫我萧妃子了,这样显得太生份了,你既与青衫互称兄弟,你也就随他一样叫我姐姐吧!”
“叫你姐姐!”杨文渊的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萧燕雨看他这呆样,又是扑哧一笑:“怎么?你难道真像青衫说的,不想认我当姐姐想让我做你媳妇不成?”
杨文渊更加惊慌失措,急忙起身向洞外走去:“我再去外面拾点干柴来!”
萧燕雨见他害羞,便在后面调戏他:“文渊,快点,叫我一声姐姐让我听听啊!”
杨文渊不再理她,站在洞口,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清冷孤寂。他的心中也如这轮明月般孤寂又复杂!
萧燕雨见他有些不开心,心中也大概猜出他的想法,突然低下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月上中天,两个人,各怀心事,心照不宣!
……
秋风四起,江面上被激起千层波浪。一叶扁舟划开层层碧波,直直向北游去。
小舟上立着一个黑衣少年,双手负在背后,剑眉星目,脸型瘦削,皮肤白皙毫无血色。年迈的艄公披着蓑衣,干枯的双手划着船桨,却是十分有力!
良久,黑衣少年想起了什么,转身问艄公:“老人家,还有多久能到甘肃?”
艄公望了望一望无际的见面,答道:“公子稍安,若是快的话,不出三日便可靠岸了!”
“还有三日吗?”黑衣少年面露焦急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死死地捏住,自言自语道:“离大公子回来还有五日,船靠岸之后去祁连山还要两日路程,若是误了大公子的事,该如何是好啊!”
艄公听见了黑衣少年的话,哈哈一笑:“公子是有急事吗?小老儿可加快些速度,可以提前半日靠岸!”
黑衣少年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小舟一路加速行进,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夕阳将平静的江面染成一片红色。天边晚霞像是燃起一片大火,海天相接,连成一线。夕阳、晚霞、天边、江面,一叶扁舟,两个沉默的旅人!
夜幕降临,艄公将船靠岸,简单吃了点东西果腹,便再度开船行进。夜里行船,除了江风刺骨之外,还要提防江上水贼或盐帮打劫!
夜色至深,黑衣少年有些困意,便找艄公要了被子,躺在船头角落睡下了。艄公也有些累了,便停下船桨,借着水流让船自行。江风刺骨,老艄公从船上拿起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驱寒。
忽然,岸边亮起数道火光,隐约看见人头攒动,并大喊艄公停船。艄公在江上渡舟多年,知那是蛰伏在江上的水贼,整日靠着打劫来往船只为生。
老艄公吓坏了,急忙叫醒黑衣少年:“公子,快醒醒,水贼来了!”
岸边的人见小船不停,嘴里骂骂咧咧,弄来三条小船,纷纷上船来朝着江中央划来。
黑衣少年起身望着划来的小船,目光中杀气涌现:“老人家不用怕,看我让这群人死在这江中!”
说着便脱下外衫,纵身跳入江中,身形宛如一条游鱼,转瞬间便沉入了江中看不见踪影!
远处的水贼见船上有人跳江,泛起大片水花,哈哈大笑。为首一人是一个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柄钢刀:“真是个胆小鬼,看见我们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水贼们在江上也是生活数年,深知大江深不见底,又是秋天,江水极寒,任凭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游到岸边逃走!
三条船慢慢的朝老艄公逼近。左边那条船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晃动一下。水贼也不在意,以为是有大鱼游过。却不料过了一会儿,船里居然渗进了江水,打湿了水贼们的鞋子与裤腿!
那条船上的水贼惊呼起来:“船漏了!”登时乱作一团。一个黑影从江面上浮起,用力抓住船舵一推,一条船顿时翻倒在江面。一群水贼像是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进了江里,一条船也沉了下去!
“江里有人,江里有人!”一众水贼大声呼叫起来。那个八字须男人心头一惊:莫不是刚才跳江的那个人!居然在这寒冷的江水中来去自如,当真是武功高强,水性也是极佳!
黑影在次没入江水之中,朝着另外一条船游去。那条船上的水贼已经发现,举起手中刀剑朝着江面丢去。但是刀剑入江,便没了踪影。反倒是一船水贼失了兵器!
那黑影出现在船下,纵身而起,一脚踹在船身之上。小船登时翻到在江中,一众水贼也掉进江水里。那黑影踏住船舵一借力,身子一翻,又没入江中消失不见!
八字须男人命令水中的众水贼去寻找那黑影的踪影。那群水贼水性也是极好,在周围不到二里的范围内寻找着。
突然,一个水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进来水中。那人大声呼救,却已无济于事。江面上泛起一股水花,继而冒出一股鲜血,那人尸体浮了上来,将江面染红!
水贼们群情激愤,挥起手中刀剑朝着江面刺去。然而却一无所获,反而是水贼接二连三被人拉入水中,继而泛起一股血花。一时间,江面尸体遍布,鲜血将整个江面染成了一片血海!
八字须男人被这神乎其技吓坏了,直呼魔鬼,命令水贼赶忙划船朝岸边奔去。那黑衣少年自血海之中浮出江面,全身浸湿,面露杀气!脚下一用力,纵出江面,落到了水贼船上!
几个水贼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却被他袖中滑出的一柄软剑割破喉咙,坠入江中,气绝身亡!一时间,船上只剩下那个八字须男人!
黑衣少年将袖中软剑滑出,握在手中闪闪生寒,一步步朝着八字须男人走去。那八字须男人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惊呼:“我可是张士诚元帅的人,你若杀了我,定会遭天兵压境,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少年眉头一皱,目露凶光,嘴角一丝邪异的笑意:“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威胁我,看来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八字须怒吼一声,跳将起来,挥起钢刀朝着黑衣少年砍来。黑衣少年侧身躲开,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手上用力。八字须男人吃痛,钢刀脱手而出,插入船底!
黑衣少年长剑向上一挑,刺进了他的肩头。肩头冒出鲜血,疼的他惨叫起来,咣铛一声倒在了船上!
八字须男人吓得大喊大叫:“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天威,还请英雄饶命啊!”
“你说你是张士诚的人!”黑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我也听闻他在江浙一带起义,声势浩大,却未曾想他手下良莠不齐,居然出了你们这种败类!”
八字须见他虽是少年,却有如此令人畏惧的杀气,心中更是震惊,起身跪倒在地,头磕的震天响,脑门上都渗出了血!
黑衣少年扬起软剑,直劈而下,血乱长空,一道血幕铺进江面,泛起一道水花!
黑衣少年立在船头,江风微寒。老艄公撑船划到他面前,望着一江尸首与血腥的江面,长叹一声:“公子真是少年英雄!这群水贼借着张士诚的名声,在江上打家劫舍数年,弄得人心惶惶!公子杀了这群贼人,真是为我们这群艄公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黑衣少年纵身跃到艄公船上,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走吧!”
江面上浮起一层薄雾,一叶扁舟渐渐的消失在了薄雾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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