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修士被程贤噎的没话说,眼下确实没有能力自保,只能点点。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出口许诺道:“若小兄弟能助我脱得此难,我童岳愿和你结为异姓兄弟!”
“结拜...和神仙结拜?!”程贤脑子里顿时犹如无数头大青牛奔腾而过,隆隆作响,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虽然他家老道也对外号称是修为高深,不过在他眼里,只是糊弄凡人混口饭吃而已。此时眼前的这位可是个会飞天遁地货真价实的神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我和神仙是兄弟,肯定让二牛羡慕的直流哈喇子,梦卿姐也会对我另眼相看!”程贤不禁呵呵的傻笑起来。
看眼前少年忽然变得痴痴呆呆,黑衣人心下又有些迟疑,不过也顾不得许多,艰难的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程贤,说道:“小兄弟时间紧迫,你先去寻一条大河,然后站在河中,持此物默念一遍法诀便可。”然后传授给程贤几句法诀。
程贤看似贪玩,实际上师父临行前交代的功课这些年却不曾落下,区区几句法决默念几遍便自记住。接过黑衣人手中之物一看,是个青玉质地的物件,有半个手掌大小,形状似鱼似蛇,怪异无比。摸摸自己脖颈上挂着的玉钱,心想:“道门里的人怎么都喜欢石头做的调调?不过大兄弟这个就气派的很,一看就是仙家宝物。哪像自家师父给的,又小又丑。”嘴上却道:“神仙大兄弟,我叫程贤,等我去去就回!”。装作丝毫不稀罕的样子,揣好青玉怪鱼。“万万不能让神仙大兄弟看低了自己,不然结拜的事恐怕要泡汤了。”
童岳又叮嘱程贤千万不能和任何人透漏自己的踪迹,便让程贤离去。程贤还沈浸在兴奋中,懵懵懂懂的返身就走。走出二十几丈回头再瞧,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程贤有些恍惚,拿出怀里的怪鱼看了看,确定不是在做梦后,重新揣好后就向山外跑去。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树下,黄狗见主人安然回来,高兴万分,摇着尾巴凑到程贤身边。程贤反复回想黑衣人童岳的嘱咐,心想:“村外只有一条小溪,若寻大河要去十几里地外的桃河,眼看一个时辰就要到了。刚才只顾欢喜,怎么就忘了这个!”
忽然看到自家狗子摇头摆尾的望向自己,心下就是一动。
“大黄,还记得咱们游水的地方不?去把这个怪鱼丢到河里。回头摸只母鸡,全都给你吃!”程贤说罢将鱼玉塞进狗子嘴里,又指了指桃河的方向。黄狗原地跳了几圈,含着怪鱼的嘴里发出呜呜两声,然后向桃河方向撺了出去。
别看黄狗个子比程贤壮不了多少,但论起跑跳,地里的兔子田鼠不知被它逮去多少,程贤平日也沾光跟着黄狗打了不少牙祭。程贤嘿嘿一笑,想着以黄狗的速度小半个时辰赶到桃河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便回身牵住一头吃草的大青牛,跳上牛背,赶着牛儿去寻还在山里等他的神仙兄弟。
牛背左右担着两个竹筐,程贤从其中一个抽出一管竹萧,正准备吹个小调抒发一下喜悦的心情,猛然间想起好像还有一句什么要命的法诀!“不得了啦!神仙兄弟分明是还交代过一句法诀!”此时再想去追黄狗,却哪是一时半刻能追的上的!急的他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在程贤下定决心去追黄狗时,从东边天际又飞来一团紫云,速度比童岳的飞刀慢了一些,但也是片刻间便到了近前。程贤呆坐在牛背上,看着紫云已在半空一收,现出二男一女三道人影。
左手边一位年轻俊朗的修士开口问道:“喂!那小子!刚才可看到有个黑衣汉子在这附近经过?”
程贤呆呆的看着云头三人。听闻此言,又想起自己还有一句要命的法诀没有教给黄狗(已经傻了的程贤已经忘记黄狗再机灵也只是个狗子,怎么会口吐人言去念那劳什子法诀......),再看看半空中杀气腾腾的年轻人,心想“完喽完喽,还想着和神仙结拜,这下非要把自家神仙兄弟害死不可!程贤啊程贤,平日里总说二牛憨,我看你比二牛憨一倍。不,是十倍百倍!”
年轻修士看程贤没有搭理自己,以为是有意怠慢,心下气恼,一步胯下云端,怒道:“小子,你家道爷问话可曾听到!若是知情不报,视为魔道同党一并发落!”
年轻修士虽然话说的很重,但十成里倒有六七分是吓唬程贤。怎奈程贤只是个乡野孩童,因这年轻修士出言恫吓,再加上忘记“教”黄狗法诀之事本来就万分懊悔,早已六神无主,“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只不过被揉的通红的眼睛却一滴泪都没流出来。
这一哭,倒是把年轻修士闹得尴尬无比。三人居中的年长修士轻咳一声,慢声道:“刘师侄不可莽撞,他也只是一村野稚童,何必出言恫吓?”
一旁的妙龄女修士也轻哼一声道:“这个小弟弟怎么可能与那魔头是一伙儿的,刘师兄想出气怕是找错人了。”
俊朗修士强压下怒火,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道:“姚师妹,若不是令师在合围时,失手放跑了那魔头,我又何苦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为难一个小娃子,还要听师妹的挖苦!”
“掌门师伯命你去向南追赶,谁让你跟来的?”女修看都不看男修一眼,落下云头款款来到近前。轻抬素手,从袖间取出一方绣帕,轻轻给程贤擦拭脏兮兮的小脸。趁人没注意,将程贤耳边的一小片血迹也一并擦去。那片血迹正是从童岳口中喷出的,程贤没有擦净。女修这才故意提高声音,柔声道:“小弟弟,刚才那无礼之人的话你可曾听清?”
程贤被面前的美丽女子吸引,顾不得装哭,使劲的嗅着迎面飘来的扑鼻清香。他从小不是随师父四处漂泊,就是住在山野乡村,身边多是些不修边幅的乡野村妇,哪里闻到过如此这般脱尘的香气。任由这位好似天女下凡的姐姐给自己擦拭脸庞,程贤竟然看的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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