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的心情一直都说不出的奇怪。
心里有很多柔软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触及酸楚。细思惊痛。
外头,有悄然的脚步声响起。
靖廷和瑾宁抬起头。却见是庭姑姑走了进来。
瑾宁站起来,“庭姑姑!”
庭姑姑含笑看着瑾宁,眼底却仿佛带着泪水。“下人说您来了这里。我便来看看。”
瑾宁起身扶着她坐下来,“是的,我想来这里看看母亲曾经住的地方。”
庭姑姑打量着这个地方,轻轻叹气,“这一眨眼。你母亲已经嫁出去二十七年了。”
二十七年。真是一个漫长的岁月。
她嫁过去的第十个念头,才怀了瑾宁。
她看到瑾宁方才看的信。眼底便生了温柔之色,“这些信。你母亲看了不下百次。”
“出嫁之后,她没有带走这些信。”瑾宁道。
“不需要,人都在身边了。可日夕相对。”庭姑姑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中。眸光有些朦胧。
“是啊。人都在身边了,一切都不重要了。”瑾宁很明白这种心情。
庭姑姑看着她。“你和小姐,长得实在很像,你如今带的这对玛瑙耳环,也是她最爱的,她怀着你的时候,便总带着这对耳环。”
瑾宁下意识地伸手触摸了一下,靖廷在身后为她拨好头发,红色的玛瑙璀璨若火。
“怀孕的时候,是她最开心最快活的时候,哪怕那段日子她备受折磨,身体总是不适,可她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给你做了很多小衣裳,那些衣裳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到庄子里去,她做着衣裳,和咱们说着话,都说到了许多年后的事情。”
瑾宁眸中染泪,轻声问道:“庭姑姑,母亲说过我出嫁的事情吗?”
“怎么没说?当时大家伙都盼着是个哥儿,但是小姐却坚持说是姐儿,她说能感觉到,母女心灵相通,对于出嫁之事,她说得最多了,说等姐儿出嫁的时候,她会筹备十里红妆,把姐儿风风光光嫁出去,她说国公府的门口,要铺着上好的红地毯,早三日便开始派米粮,在城外搭建粥棚……只是,偶尔她也会伤感,说哪怕她再严格把关,姐儿都未必能遇到真心对她好的人,到底,要寻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人,她觉得很难,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便郁郁不欢,茶饭不思,还得你父亲过来安抚,说咱眼睛能盯一辈子,但凡姑爷对姐儿不好,倾尽国公府之力和甄府之力,也得把姐儿给抢回来,国公府的明珠,岂是人人能欺负?”
庭姑姑说到这里,就笑了起来。
瑾宁也跟着傻笑,但是,她笑得十分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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