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娘的女儿是在五岁那年被人拐带出去,至今刚好十三年,和瑾宁的岁数一样。
瑾宁少不了是要把庄子里的辛酸史说出来,说她多么想着娘亲,说她多么盼着回家,这一次两国交战,因为她被人听出她有鲜卑口音,所以被赶了回来。
哭和眼泪是最容易打消疑虑的,大家纷纷安抚,然后离去。
瑾宁眼泪一收,继续吃第二顿的鱼粥。
苟大娘倒是一直看着她,眸光疑惑。
瑾宁抬起头,“怎么?说得不对吗?”
“你那些话,不像是编造出来的。”
“除了我是你女儿这点不是真的之外,其余的都是真的。”瑾宁淡淡地道。
“真的?为什么?老身虽然不知道大周如今的事情,可你想必出身不低。”
“我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父亲认为我晦气,丢到了庄子里,十四岁那年才回了京中。”瑾宁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怨恨,她和父亲,已经和解,和她自己也和解了。
“那你今年多大了?”苟大娘问道。
“十八了吧!”瑾宁报了虚岁。
苟大娘怔怔地看着她,喃喃地道:“十八岁,最好年华啊。”
“大娘的女儿……”瑾宁犹豫了一下,“是真的被人带走了吗?”
“她死了。”苟大娘低着头,眸子冷淡,但是还是能察觉有一丝悲伤痛楚。
“大娘节哀。”瑾宁怔道。
“她死得好啊,死了之后,什么痛楚都没有了。”苟大娘静静地说。
瑾宁经历过丧子之痛,知道那是人生里最大的悲伤,无人可以云淡风轻。
“我杀了她。”苟大娘说了这一句话,便出去了。
瑾宁却惊跳起来。
做娘亲的,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儿?
这婆子好狠心啊。
苟大娘到天黑之后才回来,这一次,手里提着两条鱼,丢在地上,“你想吃的话自己做。”
瑾宁点头,“好,我来做。”
她看着苟大娘,她的情绪并不好,眉头一直堆起来。
而且,她身上有一股子酒味。
她喝了酒。
瑾宁出去洗鱼,杀鱼,炖鱼,做好之后端进来,招呼苟大娘,“来吃点?”
苟大娘慢慢地坐过去,眸光审视着她,“我杀了自己的女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狠毒?”
瑾宁轻声问道:“为什么?”
苟大娘盯着她的眼睛,“因为,她和你一样,身体里都有娘胎里带来的寒毒,但是她比你严重很多,她从出生那天开始,就备受折磨。”
瑾宁大吃一惊,“你……你看出来了?”
她虽然有寒毒,但是,郡主已经帮她抑制住了,寻常人看不出来。
“你的眼睛,是幽蓝色的,那是寒毒的病症。”苟大娘冷冷地看着她,“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知道了,否则真的图你那一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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