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大喜道:“能得先生相助,真是天下百姓之福,项氏之幸。”
范增慷慨道:“眼下是恒古未见的大乱想,陈胜的张楚,琼布的山楚,彭越的盗楚,刘邦的刘楚,背叛张楚的秦嘉景楚,还有那些急于复辟的六国老氏族们,然而他们都只知道铺天盖地的大张声势,连一方立足之地都没有经营好,更没有一支强硬的军队,以秦军之将才军力,任何一个大将率领任何一支秦军,都可以横扫天下。”
项庄道:“依先生之言,我项氏该当如何?”
范增道:“秦军兵力有限,不可能同时多路作战,项老将军可趁现在陈胜声势正盛之时,组建一支江东精锐杀向中原逐鹿天下。不过,老夫料陈胜大军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只是一伙迫于生存绝望的农民军,要扳倒强盛一统的大秦,却又浑然不知站阵艰难大政奥秘,怎能成大事呢?他们虽然长不了,但也可拖住秦军,让秦军分身乏力,给将军最好的养精蓄锐之机。”
项庄拱手道:”目下陈胜节节败退,我们当如何?”
范增道:“少将军应立即让项老将军发兵渡向江西,阻截秦军,给陈胜残部一个喘息之机,不然这座大山轰然一倒,章邯的秦军一定是立即奔杀淮南,江东之地立即便是大险!”
项庄听得额头冒出冷汗,起身道:“情势如此危急,我们当立即回江东告之父亲,还望先生与我一起。”
范增道:“少将军容我交代家事,将军先去,老夫明日便去九江与将军汇合。”
项庄和灵儿遂起身向范增告辞,范增道:“灵儿姑娘聪慧无比,老夫佩服得紧;不过目下陈胜有性命之忧,灵儿姑娘当去相助,晚了估计就来不及了。”
灵儿悠悠笑道:“范先生过奖,灵儿这就去搭救陈胜。”
夜,夜已深。
皇冠在灯光下闪动着银光。
陈胜轻抚着皇冠上的刻痕,他的心变得冰冷。
一种比大泽乡起义时更为绝望的心绪弥漫在心头。
他有一种最直接的预感:他这个坚持反秦作战的张楚王,最终将被六国世族像狗一样的抛弃,自己将注定要孤绝的死去,没有谁会来救他。
当初跟他起义的那些老兄弟们都成了职司一方的大小将军,最亲密的兄弟吴广也死了,除了那个炊卒庄贾执意留下给自己驾车,他的身边没有一个造反的老兄弟了,更没有一个堪称清醒的共谋者了。
这一夜,陈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短短几个月时间,他撼动了不可一世的大秦,还立国称王了,分明是已经成功的事,可非但败了,还败的落花流水,一夜之间又成了流寇。
世间事,当真不可思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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