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明镜儿似得,那个天雷符是用来镇邪的,这个大山魅不知道吃了多少活人,被压在这里,八成也是她的报应,我要是贸然把她给放出来,搞不好会闯更大的祸。
大山魅看出了我是怎么想的,也不意外,只低头看着大权。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里顿时一跳。
只见大权现在真的成了个“阴阳人”,一半身子还是水灵的,但是另一半身子,已经成了金华火腿。
这个时候,我觉出身上一松,人就从半空之中落下来了,地上的树根甚至温和的接住了我。
我知道,大权已经完全被大山魅给迷住了,我拉他,打他,全不管用。只要大山魅不松口,他一辈子都会待在这里。
再一回头,程星河也已经被密密匝匝的树根缠了起来,蚕茧似得,光露出了一个头,在半空之中左摇右晃,像是槐树上的吊死鬼。
而程星河的眼神也呆滞的望着大山魅,脸色也在迅速的枯槁——他的精气,也被大山魅吸过来了。
她甚至根本没有给我留考虑的时间——我一犹豫,这俩人就得变成咸鱼。
于是我一边动脑子,一边岔开话题争取时间:“你的本事这么大,勾个人帮你砍树,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为什么非得……”
大山魅盯着我,说道:“因为,这件事情非你不可。”
我察觉出来,她的视线落在了七星龙泉上,眼神带着几分渴望,却也夹杂着几分畏惧:“因为那个天雷符,就是你这把剑留下的,没想到,竟然又见面了。”
我一愣,七星龙泉?
我连忙问道:“那七星龙泉以前的主人,到底是谁?”
大山魅似乎想起了某种不愿回想的记忆:“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他叫江仲离。”
江仲离?那不就是设四相局那个人吗?
只知道他是城北王口中的妖道,怎么也没想到,我跟他竟然能离得这么近——还用他的法器用了这么久!
原来,跟那个大权说的一样,这还真是个龙血树。
不过,这树跟普通的龙血树不一样,叫做真龙血树。
而真龙血树是被真龙的血溅上,得了灵气才形成的,龙血树本来就少见,真龙血树更是找不到第二棵,木料坚固无比,甚至可以说是刀枪不入,赛过传说之中的金丝楠木。
除非是带着凌厉煞气,斩杀过无数妖邪的法器,才能在它身上砍出痕迹。
所以那个天雷符这么多年都能封着她——没有别的东西砍得动她,跟洗不掉的纹身一样。
之前我躲在树上的时候,用七星龙泉把树皮划开,她就觉察出来了,我竟然能有砍她的本事,所以才把我和大权弄进来。
接着,她含笑看着我:“我等了这么多年,终究没有白等——这是天命注定,我要重归自由。”
说到自由……
我就问道:“我看出来了,你身上有贵气——你到底是为什么被封在这里的?你刚才说的那个贱人……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提“贱人”二字还好,一提这两个字,她的脸色又变了:“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原来这个龙血树之所以有紫色的贵气,是因为它受过皇封。
当年有一个年轻人来到了这个地方,遇上了伏兵,身上受了伤,躲在了龙血树后面,龙血树挡住了射过来的箭,溅出了鲜血,对方以为年轻人中箭身亡,这才离开了。
年轻人就此侥幸逃过了一劫——机缘巧合,他的血也留在了这棵树上。
而那年轻人的血似乎有某种效力,这个普通的龙血树,竟然成了坚硬无比的“真龙血树。”
过了一段时间,那年轻人又来了——现在,那个年轻人黄袍加身,随行浩荡,俨然是个一国之主。
这棵树也因为救驾有功,被敕封为了真龙神树。
于是这棵树堂而皇之地得到了香火供奉,有了灵。
当时这个地方还没有现在这么荒,周围也有不少居民,居民知道这是个受了皇封的神树,都赶过来求平安,求富贵,可以说香火鼎盛,风头一时无两。
而更多的是,有女人来求美貌——当时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树是得了国君的鲜血,才成了护驾神树,所以民众祈愿,也要以血为祭。
这颗真龙血树就这样,吃到了许多的人血。
人是万物之灵,人血做祭祀,得到的功效是最厉害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来到了真龙血树面前,祈愿自己永远不要衰老。
那个女人容貌非常的美丽,一辈子以自己的容颜为傲,从小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她现在过了二十五,发现了自己第一根白发。
她开始恐惧,只要是人,自然就得生老病死,没人能让自己的美貌永恒的保持下去——没了美貌,她就没了一切。
她不想老,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保持自己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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