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钟表走针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沙发上的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对视。
五爷终于收起他那表演式的兄弟情深,冷冷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
江九歌也不必再装了:“我其实更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的把我拽到这儿了?”
五爷缓缓站起来,双手杵在茶几上,居高临下与她对视:“太子?哼,老爷子养了我们九个兄弟,说白了就是养了九条狗,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格外偏爱,居然选你做继承人。太子太子,太子就是未来的江氏集团总裁,静水堂下一任掌门人。可你江九歌分明是我们九人中资质最差的,凭什么我为他出生入死,最后却让你做了太子?凭什么?”他越说越狠,最后是咆哮,蓦的伸手拔出腰间手枪,戳在江九歌脑门上。
他恨恨的继续道:“小九啊!你为什么要回来?你醒来做什么?你要是就这么躺一辈子也许我会感激你,毕竟当年啊就是你这傻小子拼死救的我。你命可真大,当年炸药都没能把你炸死,刀也捅不死你,你说你是不是常得老天眷顾啊!啧啧,看看你这小脸蛋,老爷子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钱吧!脸都快炸没了,什么高科技美容器械啊居然还能把你还原得这么好,这小模样一点都没变。”
江九歌一时间有些懵圈,完全没想到五爷居然是个高效率的行动派,话还没说完就动起手来,这就像你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把刀架你脖子上,没说要宰了你,但就是令你惶恐。
他的声音简直堪称魔音缭绕三十日不绝,江九歌忽然又头疼了,有些记忆碎片随着他的话开始不断自发的拼凑……
空旷的待拆迁危房楼下,有一片特别宽阔又特别泥泞的土路面,三五张汽车烂得没眼看,有几辆还在冒烟,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要炸了。
江九歌满身狼狈的走向一辆还有人的车,车上奄奄一息的人正是五爷江荻,代号“狐狸”。
“五哥——还能说话吗?撑住,我救你出来。”江九歌右腿蹬在车身上使劲拽车门,那车油路因遭受强烈撞击出了故障,破损太严重,很容易就会发生爆炸。
车门从里面反锁了拉不开,江九歌不知从哪拆下一根钢管,照着玻璃一阵猛砸,终于砸开了,掰过驾驶座上那人的身子。
“娘的,不是五哥!”江九歌登时后退,可是已经晚了,那人突然睁眼,从腿上抽出刀朝她捅去。
第一刀没捅着,那人跳出车门,速度奇快,十分的训练有素,照着她的腹部连捅三刀。
“林布,可以了,快走。”鲜血登时像开了闸似的往下淌,江九歌只觉眼前黑影重重,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那人一脚踹开她跑了。
没过多久,地面忽然振动了一下,接着她便看到铺天盖地的火焰将她包围了,然后是热浪一层一层,刺鼻的硫磺和着火药味一瞬间让她窒息,耳膜狂响一阵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最后她没了五感,彻底失去知觉。
那片宽阔的土路面底下埋了炸药。
江九歌回过神来,忍着头疼,不知哪来的勇气和狠劲儿,让她无视了脑门上那把枪,猛的站起来一把揪住五爷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撞去。
五爷大概没想到眼前这瘦瘦高高满脸苍白活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小九居然会突然发难,开出的第一枪由于反应慢了子弹打在门上,直接破将那门炸了个对穿,下一刻江九歌身手不凡的把他放倒,膝盖抵在他丹田上,右手掐住他脖子,左手夺枪。
五爷也并不笨拙,见她来夺枪,巧妙的一闪一避,差点就要把枪口戳在她心脏处了。江九歌急了,张嘴就咬,不偏不倚的咬在他手腕静脉上,五爷吃痛不自觉间松了松手,江九歌乘机夺过枪杵在他脑门处:“别动。”
“别动!”消音器不能做到完全消音,门外灵敏的保镖打手们听到细微的枪声,纷纷冲了进来,数十把手枪和一水的大刀围住江九歌,可谁也不敢动,五爷还在她膝下呢!
江九歌无视身后这堆杂碎,满眼的血丝狠狠盯着五爷:“那个声音是你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五爷反瞪她。
“你是江荻,代号‘狐狸’,那个声音是你,捅我刀子那个叫‘林布’的是你的人对不对?”江九歌眼神像淬了毒。
“江九歌你他妈不是失忆了吗?”江荻不可思议的咆哮起来。
“我他妈问你话呢?说,是不是你?”江九歌也咆哮起来了。
江荻有一瞬间貌似从她眼里看到了魔鬼,蓦的心中一阵胆寒,暗叹江九歌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九了,三年的植物人生活,到底让她改变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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