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宋大夫眼里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的穆清仪,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这时昏过去的员外夫人醒来,由丫鬟搀扶着看过儿子后,得知儿子性命无忧,总算是止了哭啼声。金员外瞥了眼站得远远的宋大夫和穆姑娘,低声朝身侧的夫人道:“你去问问穆姑娘,咱儿子的伤离命根那样近,将来这伤好了,会不会影响生育。”儿子的命保住了,如今便又开始担心儿子生育的问题,毕竟是他金家唯一的儿子,可不能断了传承。
虽说那位置被穆姑娘缝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可他心里不妥啊,大大的不妥。他可听说儿子被刀子捅伤前,那处地方被踢打过呢。
金夫人先前只顾着伤心害怕和昏倒,这会清醒过来,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惊讶于儿子是被一个小姑娘治好的,却也并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世人便是如此,事情没落在自己身上时,便能站在所谓的道德至高点去点评一切他们认为不对的事。比如眼下一个未嫁的小姑娘给一个伤了小腹的男子治伤,这种事在寻常人眼中,那就是伤风败俗,道德败坏,这个小姑娘的脊梁骨会被人戳断,会被世人的口水星子淹死。
其中吐口水的一定有金夫人在,且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做这件事。
可此时,当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时,这种所谓的道德,便被她自动忽略了,甚至可以不羞不臊的去找人小姑娘谈论她儿子命根子还能不能用的问题。
宋大夫见金夫人过来,说话遮遮掩掩,还是不是拿眼瞟他,便知金夫人想和穆姑娘说悄悄话,便识趣的避开数步。
当然,只是数步,以确保那边的谈话他依然能听见,他并不是真的想避开,关于金公子的情况,他也很想多了解一点。
做为大夫,若连这点好奇心和好学心都没有,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医术怕是再无精进的可能。
金夫人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怎么也无法将医术了得四个字安在她头上,可丈夫的话她不能不信。
“穆姑娘,今日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儿性命便——”说着眼眶又是一红。
穆清仪怕她又跟先前那样哭,哭着哭着还得晕一下,赶忙安慰,“金公子的性命已经保住,不会有事了,夫人请放心。”
金夫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性命是保住了,只是不知我儿他这伤会不会影响到别的地方?”就算都是女子,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
穆清仪却是一派淡然的模样,一本正经道:“这个可不好说,得等他醒了,你们问他自己。”
金夫人干笑,“我就是,就是听说,我儿那处也被踢伤了。”
穆清仪知道她在说什么,事实她也瞧见了,确实被踢伤,伤得还不轻,至于能不能恢复...怕是不能呢。
她淡淡一笑,“那处的伤,夫人还是请宋大夫给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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