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周周一,姜堰和言苏从帝都回来。
短短几天,对他们两人来说像是跨过了山海,他们在帝都的第一站就去找了言苏真正的大学,但翻遍了档案,却没有发现苏晨曦的名字。
正在两人以为宁思璐是在骗他们时,姜堰的发小发来了关于苏晨曦的生平资料,但也只到高中而已,大学仍是一片空白。
资料显示:苏晨曦,出生日期1996年3月17日。
父苏运山,帝都公安厅刑侦二组组长,于2012年殉职。
母赵文芝,XX附小语文教师,于2016年病逝。
苏晨曦抚摸着母亲的名字,指尖微微发颤,喃喃道:“2016年,在我出事后一年,就死了……你说,她那时候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活了啊。”
接着,他们两人又按照资料中所显示的内容,把言苏的小学、初中、高中还有自己真正的家转了一个遍。最为好笑的是,言苏在高中宣传栏上,把优秀毕业生苏晨曦的照片给偷了出来,并且扬言:“这是我自己的照片,又怎么算是偷呢。”
如果说之前,在临海市警官学院看到的言苏跟现在的她长得有七分像的话,那么,这张苏晨曦照片的相似度则有九分。
只从照片就能看出,那时候的苏晨曦自信、骄傲又美丽,跟现在的她简直一模一样,所以说,她怎么可能不是苏晨曦。
从这些信息中,两人不难分析出:在四年前,宁思璐所说的七人之团跟他们警方有过一次极为激烈的交火,在此过程中,姜堰和苏晨曦两人发生了意外,双双失忆。
至于,帝都公安大学为什么没有关于苏晨曦的档案,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她是潜入七人之团的卧底。
若真是如此,则出现了一个悖论:一个卧底为什么在案件封档后还没有恢复她警察的身份,况且大家还都认为她死了,也没有给她一枚勋章之类的东西。还有,七人之团为什么要给她伪造一个新的身份,把她藏在临海市?
除非……
苏晨曦当年已经倒戈,成为七人之团的一员,只有七人之团把她当成他们的一份子,才会不杀她,还给了她新的身份和生活。
想到这个可能,姜堰的心头一疼。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结果,就算再不可思议,也是事情的真相。
这是他一直信奉的刑侦真理。
但,这一次,他不信。
他不信她会倒戈。
所以,他们的最后一站,就是要把姜堰之前的发小约出来,既然他们之前就是情侣,那么便不可能不知道苏晨曦的事。
姜堰原本跟这几个发小的关系很好,但自从出事儿后醒来,就执意要找梦里的未婚妻,他醒来后问过这些发小,他们都劝他不要找了,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存在,当时姜堰就跟他们闹翻了,从那之后他去了临安公安厅,再也没回来。
这次姜堰把他们约出来,还把他们激动了一阵儿,急急的开始定位子。
可当他们看到姜堰身后跟着的言苏后,都愣住了。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临走时薛凯把姜堰叫住,跟他说:“我说堰儿,听哥们儿一句劝,别跟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了,既然你之前给我要了资料,想必心里也清楚,苏晨曦,她倒戈了,已经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信她。”他这样答道。
“那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没有给她正名?”薛凯冷声道。
姜堰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又被薛凯插嘴:“堰儿,你听我说,如果当年她真的倒戈了,你怎么办。”
姜堰抬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对面的风景,过了许久,才答:“搜查证据,要么给她洗清冤屈;要么送她伏法,我等她出来。”
“得,哥们儿该劝的都劝了,最后反正都是你自己做决定,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你放心,哥几个都在呢。”薛凯拍了拍姜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姜堰一怔,半晌后,握手成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从帝都回来后,姜堰第一件事就是去顶楼,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
这里的装饰很简洁,也很清雅,人民警徽,静静在墙壁上闪耀,两个墙角立着两盆高高的盆栽。
门口的秘书问他:“姜队,你有预约吗?”
姜堰点头:“昨晚跟领导联系过,让我今天一早过来。”
秘书听罢敲敲门,走进去请示领导。
过了一会儿,秘书出来,朝他微笑:“姜队进去吧。”
办公室里的装修也是朴素大气,一水的红色中式家具,橡木办公桌上立着一个国旗和一个党旗。
办公桌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叠卷宗,听到姜堰走进来,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略显方正的脸上,目光锐利而平静,而他头顶上方,悬挂着一副草书,上面写着四字:忠正智勇。
姜堰注视着这四个字,静默一瞬,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领导,我申请继续查四年前那宗,被帝都列为机密的特大连环凶杀案。”
中年人眸色一怔,放下手中的卷宗,身子往后靠了靠,拿起茶几上的瓷壶,给姜堰倒了一杯:“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来,先喝点茶,慢慢跟我说说。”
姜堰缓缓地将宁思璐之前对他说的话,还有自己的推测复述了一遍,只是没提跟苏晨曦有关的任何事。
中年人沉吟片刻:“我听说过这个案子,已经做了结案封档处理,当时也抓到了一批罪犯,照你这么说,当年还有罪犯逃脱,甚至就在我们身边?姜堰,这可不是在开玩笑,你确定消息无误?”
“我认为宁思璐的话是可信的,正因为如此,这起案子才不适合由帝都方面接手,犯罪分子显然极为狡猾,否则也不可能在四年前逃脱,如果这个时候北京的人一到,必定打草惊蛇,到时候也是瞎忙一场。”姜堰注视着领导,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恳请领导,让我来查这个案子。”
中年人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姜堰,我知道你也是当年的受害者,你老实跟我说,你现在跑来这里跟我要调查权,是不是想报当年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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