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冷静自恃的样子,不由又让李翊想起,她那晚冒雨在烟雨楼下等他、同他在马车里交涉的样子。
也是这副冷漠自恃的形容,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她放在眼里,除了她的命。
“可长栾说,你是主动替父皇挡剑。”
李翊挑眉冷冷看着她,这个女人嘴里,还真是听不到一句真话。
“那是他看错了。”
陆晚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当时长侍卫一人对抗那么多刺客,那里看得真实?”
李翊眸光幽冷的看着她,明显还是不相信她。
见他还是不信,陆晚淡淡道:“荣妃让我去园子里,我正是见殿下去了,才避开留在高台上,却没想到料错了……”
说到这里,她幽幽叹息一声,颇是懊恼道:“想来,我注定有此一劫。”
为了避开他才留在高台上?
所以,明知他即将遇到刺杀,也一点也担心,由着他去?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无情!?
她就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李翊蓦然就来了火气,一面套上衣服,一面冷笑道:“你不是好奇我这手腕是谁咬的么?”
陆晚神情一怔。
“游湖之前,本王在路边捡到一条狗,见它可怜本想带回府去,它却反咬我一口,畜生就是畜生,那里知道什么好坏!”
说罢,他掀起帘子朝着船舱外走去……
两人回到岸上,李翊也不送她回去,径直走了。长亭赶着马车送陆晚回的陆府……
陆晚一宿未归,兰草早已备好避子汤等着她。
陆晚一口气将避子汤喝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兰草担心道:“姑娘,你身体本就寒凉,再喝这么多避子汤,只怕往后……”
陆晚心情莫名的郁结,自嘲笑道:“你还奢望我此生能成家生子吗?谁会娶我?”
男人薄情带着调戏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陆晚,若是半年之期已满,本王还想睡你,怎么办?
但凡他心里有一丝敬重她,也不会将她如妓子般糟贱……
而她这副残败的身子,普天之下,有哪个男人不嫌弃?
听着她自暴自弃的话,兰草偷偷抹着眼泪。
陆晚蜷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梦里,她跳下宫墙逃走,脚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被李睿抓回来后,她被幽禁在紫芜宫,伤口烂着一直无法愈合。
她翻开他送给自己的医书,按着书上所述,咬牙给自己缝针。
可最后结尾时,她却怎么也看不懂要怎么收针。
“娘娘,往回收半针,再回绕一针就好了。”
男人爬上高墙,趴在墙头指点着她。
他背着药箱,吃力撑着墙头,脸都憋红了,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和蔼。
像道潺潺细流,瞬间抚平她伤痕累累的心……
陆晚醒过来,看着枕边的医书,眼角滑下泪来。
大抵,只有他不会嫌弃她罢。
只是不知,这一世还能不能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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