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周围的环境破开了一道漏风的口子,青寒两手伸进去抓住两侧,就像抓住一张宽大的幕布,稍一用力就生出褶皱,周围景象也扭曲变形。
本来普通的槐树,周遭宁静的环境,随着幕布的撕裂,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刹那间阴风大作,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恶臭弥漫开来,与此地本就有的味道融合。
混乱的嘶吼声,历啸声,夹杂冰冷的怨气阵阵传来。
中年男人被阴风环绕,那音浪一波接一波涌进双耳,只觉通体冰凉心里发毛。
他猛然抬起头来一看,顿时身体僵硬绷直,头皮发麻跌倒在地,手指颤抖着指向面前所见,被惊骇得连连大叫:
“你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叫声透出的除了惊骇,还有足以滔天的恐惧,话语连贯脱口而出,就连调子都变了形。
“你想玩这个游戏,想看我会怎么做。”青寒看向远处绿衣女子的背影,呼吸略微不稳却又冷笑连连,“也罢了!做给你看就是了。”
青寒嘴角微垂冷色残留,目光在男人与槐树之间游移不定。
这槐树依旧还有树的轮廓。
树冠由头颅与长发堆积而成,这些头颅约莫有数百,有老人有中年女人也有年轻女人,她们此时的表情与那怪物没有区别。若非要说有,那么眼中的怨恨与痛苦要更为强烈。至于头发,有黑发有黄发,也有白发与灰发,它们死死交缠在一起呈一个巨大的蘑菇形状。
树干变得更为粗大,由她们那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身躯,以无比精细的手工编织而成,形似一根又长又粗却又异常光滑的麻绳。
枝干皆是由条条残肢组成,与粗壮的主干连接,有的相互首尾连接使得树枝延长,有的参差连接成为分支。
树枝上悬挂的树叶,是由无数内脏代替,它们或腐烂或枯萎或暗红,均是在有规律的跳动,用了韧性十足且细长的筋脉系在枝头,随着阴风轻舞摇曳。
有三个头颅始终盯着这中年男人,一老人一中年一孩童,她们嘶吼尖叫的声音最大,格外明显。
这男人极度恐惧目光呆滞,思维都已经有些混乱,嘴里胡乱说着些什么,都已经尿了裤子,他想要爬起来逃跑,无奈身子却绵软无力。
青寒将他的衣襟一把提起,往怪树那边拖动,同时轻柔的话语声幽幽传来。
“人世间有七情,亲情是为重中之重,青某便送你与家人团聚,想来她们应是想你得紧……”
中年男人被这话语惊醒,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哭喊尖叫不休。
这人定是知晓了一切!
“放开我啊!这不是我的错啊!”
青寒不为所动继续拖行,这手劲太过强大,再怎么挣扎亦是无用。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延续了上万年!你一开始不管不顾,现在偏偏要找上我?”
眼看离怪树越来越近,中年男子知晓自己必死无疑,面目转瞬狰狞起来。
“好!你非要要管这闲事,那你就去把所有人都杀了!你去啊!”
“像这种事情,我懒得理会。”青寒哑然失笑,将他身子提起,向怪树极力一掷,笑着说道,“还不明白么,你们早就死了。”
男子被大力扔出,身体倒飞呈弓形,事物飞快掠过,视线所及模糊不清。
他挣扎着看向绿衣女子,她的身形似乎被拉长了。
“原来是这样……”
怪树一阵扭动,伸出三根长藤将他缠绕,同时伸进三个孔窍。
他的腹部骤然坍缩,双眼大睁血丝缠绕。
树藤鼓起大包,一个接一个向上移动。
怪树上一根光秃秃的枝条长出了几片'树叶'。
藤条从孔窍抽出,缠绕着他的肢体,将其撕裂分离后,树藤卷着几样物品缩回。
树的主干又变大了一些,多了四条光秃秃的分支,树冠更加茂密也更拥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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