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太医——”
他被人抬着进了慈宁宫,歇下的太后也被惊醒。
太医院中的所有人都被宣召来,跪在地上轮流给许宁号脉。
盛宏公公跪在太后面前,低着头把事情禀告:“奴才们也劝过,可陛下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削自己的肉给阿竹姑娘做药引,后来又呛了火,加之之前体内的毒并未拔清,这才……”
“体内的毒?”太后惊讶,“哀家怎么不知道,皇帝竟然还中过毒?”
许宁和南宫竹的纠葛,根本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盛宏顿觉失言,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等了一会儿,见盛宏并未开口,怒气更甚,“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瞒着哀家,哀家倒,是你的嘴硬,还是哀家的板子硬。来人啊……”
“母后……”躺在床上的许宁睁眼,“都是儿臣自愿的,与他们无关。”
太后顿时泪水溢满眸子。
走到许宁床前坐下,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你,你自愿的?你为了阿竹连命都不要……你真是要气死哀家!”
许宁虚弱的躺在床上,太后有气只能冲着太医发,“都愣着干什么,解毒,快点替皇帝解毒!”
院判跪在床边,手指搭着脉象,先是皱眉,接着,让盛宏把当初南宫竹强行让许宁喝的方子找出来。
仔细看过之后,长舒一口气。
“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身体里的毒已经无碍。只要再将外伤养好,便无事了。”
回京路上,南宫竹的药方院判可看过,说是能让许宁短命,怎么现在又成了解毒的方子?
众人疑惑。
许宁见院判欲言又止,以为这话只是为了骗太后,便没有多问。
直到天暗,太后领人离开,才道:“朕的身体到底如何,你说实话!”
院判开口,“陛下的身子已经无碍。”
在许宁疑惑的目光中,院判开口。
原来,早在南宫临被抓,许宁强行把南宫竹带回京城的时候,南宫竹就已经在替他解毒。
汤药用来逼毒,一次次戳开许宁的伤口,也是为了能让毒血不要残留,而大火时的药汤和毒虫,则是在许宁浑身是伤的情况下,把仅存的残毒给吸走。
南宫竹再恨,再不想活。
直到大火烧起来,她也从未想要他的命。
真相,就像暴雨梨花针,狠狠地插在许宁的心口。
疼痛从心口开始向全身蔓延,手不由自主的抓着心口,想要把银针抽走,却无济于事。
这么多天,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情感,此时喷薄而出。
许宁趴在床上,第一次嚎啕大哭。
他的阿竹,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就算不再相信,就算不再爱,就算想和他天人相隔,却从未真正的想让他死。
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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