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光明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贺旗他们也终于来到了张有那黄姓老舅所居住的山坳之中,几人从王家庄里开车出来之后先是找了个鱼塘无良的将那辆面包车推进去之后这才走了几步上了大路,在那里靠着人民币开道,几人先后搭了几辆过路的汽车,绕了半天的圈子之后这才到达了紧邻着大名县的大钱山,虽然有着汽车代步,可这种天气如此折腾下来,几人也都有些筋疲力尽,只有张有低着头一直没有说什么,见他那副丧气的模样,张德利就忍不住照着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怂样!天又没塌下来,你管那姓贺的干什么,只要认准了,就去干,管他对错呢!”
“总要分出个对错的。”走在张有身边的贺旗微微一笑,在这漆黑的夜里,他的眸子闪闪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他静静的看着张有,缓缓的笑了起来,说道:“可是,即便是错的,对得起自己,那错的也可以是对的,是否之念,存乎一心,那一位,也常说这样的话,有机会碰见他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他,他这一辈子,到底是对是错,想必他就会这样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张有默然了半晌,抬起头来脸色黯然的摇头说道:“我就是觉得,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今天带头的那个老汉,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那个,那时候,他真的是个好人。”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想说的是,对或错,对于现在的我,已经不重要了,我想看看这天下的是否在人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所以,要得到答案,并不只是说说这么简单的,我做过很多自认为对的事情,可现在,我却需要站在曾经的自己面前,去做完全不同的事情,这,便是我的决心。”贺旗笑了笑,看向了一直竖着耳朵的李撞。
“你想做什么,说给我干什么?”李撞有些尴尬的讪笑了一声,摇着头说道:“你这种人,可不是我管的了的,你做好人,那我躲得远远的,你做坏人,那我也不掺和,到底怎么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一老一小,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可不想挨上两下子一辈子后悔。”
“走吧,去看看前面有什么等着我们,只站在这里,可是等不到未来的。”贺旗似有深意的笑了笑,大步走向了山坳间那闪着昏黄灯光的小屋。
“神经病!”张德利骂了一句,突然来了兴致,小跑了几步就跑到了贺旗的前面,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嘿嘿的笑道:“姓贺的,都说我不如你,可今天我偏偏要走在你前面,什么叫做不如你?你还能什么都会?比如说这…”
张德利这句话说的正是得意,然而这得意也就是到此为止了,他自以为这黄土山上的小路没什么难度,所以才会扭着脑袋一边叫嚷着一边走路,可这又不是什么平整的大路,他说的正高兴的时候脚下就一个踉跄然后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等着他反应过来之后,贺旗几个已经跟了上来围着他看起了热闹,特别是朱九九,指着他就哈哈笑道:“看看,看看,得意忘形就要往坑里掉吧,真是活该!”
“这他娘的是谁啊,在路上挖坑!”张德利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摸着黑他也总算弄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原本是顺着小路一直奔前面大步行进的,可也不知道是谁丧了良心在这路上挖了个小腿深的的大坑把他坑了进去,这么一摔虽然不至于断手断脚,但也实在狼狈,他兴冲冲的本来想要说道两句贺旗来着,可如今倒好,给人看了笑话,如何不恼怒?
“是老子挖的,不服单挑啊!”这山里没什么遮挡,张德利骂的也是极为响亮顿时间就满山遍野的传了出去,可他那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就有个怨气十足的声音哄哄的从山的那一边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盏摇摇晃晃的小灯伴着那声音晃悠晃悠的由远及近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张德利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怒气冲天的矮个子老头一手拎着棍子,一手提着个小油灯小跑着就扑了过来,大夏天的外边还穿了个羊皮小夹袄,只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穿的,好好的白羊皮给他弄的乌七八黑油光闪亮,活像副铠甲,配上那暴怒的横眉,那架势倒还真像是来单挑的。
“老舅,老舅!”这山里突然钻出来的怪异老头愕然的贺旗李撞几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就在大家很是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张有却一声喊迎了过去,原来这怪异老头,正是他那姓黄的舅舅。
“这些贼人是跟你来的吗?”黄老舅愣了一下,见是张有,却没有像常人家里亲友相见那样和善一些,反倒是眉头一挑,瞪着眼睛把那棍子高高的举了起来,指着贺旗几人就吼道:“娘的,想砍老子的树,先问问老子手里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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