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津人全身疲惫不堪地回到了暂时租赁的车善公寓,脱下沾满酒气的校服赤身走到淋浴器下,打开冷水开关,冰冷的自来水由上而下淋到他的头上,一顶假发掉落在白色瓷砖地上,他慢慢摸上自己光滑的后脑勺苦笑一声,闭着眼睛麻木地在刺骨冰冷的水中冲了一个小时。
刚洗完澡,津人穿着浴衣拿出英文课本放在玻璃桌上开始温习,一旁放着一杯已用开水泡好的泡面,每晚他都只能靠着这些速食食品过活,此刻他难得清醒的脑子埋怨着他今天又打算喝醉一宿的念头,其实都已经潦倒吃不起饭了竟还能学那些纨绔子弟买醉的疯狂行径,倒是问问自己喝酒的钱呢?
要不是学院的学生会会长给自己还清了酒债,现在自己说不定就还被扣留在酒馆做工还钱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去酒馆打杂做这样低贱的工作!
他心里清楚会长帮他只是因为在校外他来自冰帝学院,不能给学院抹黑,但是校内绝不会只记过处分这样简单。好不容易今天在风纪委那里糊弄了过去,现在却在学生会会长面前露馅。
藤原津人正纠结于如何去改观会长对自己的印象,却听到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藤原放下泡面,神色莫名紧张起来。
几分钟后,一位靠着盲人棒前行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盲人镜出现在门口,一袭米色正装,黑色眼镜框下露出的是一张冷漠骇然的国字脸,正冷冷地笔直站在墙角。藤原津人坐在玻璃凳上用手随意把书本一推,推到桌面与墙垂直的死角才说:“坐吧,英先生交代你了什么事?”
“你被学院处分记了过。”中年男人沙哑的嗓音突然传来。
“学生会的动作真快。”藤原津人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此时也已经不再有所顾忌,毕竟……他最在乎的就只是那个人。
“先生很生气,你不该冒犯到学院的那位学生会会长大人!”男人的言辞突然激烈了起来,盲人眼镜有了往下松动的趋势,半只眼眶露出,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藤原津人听到男人的话,竟开始自嘲到咧嘴大笑:“生气?那有没有气到吐血?他怎么能气呢,应该自豪才对呀,我可是冒犯了连他见了都得俯首的迹部景吾。”
“津人少爷,最好不要忤逆先生,如果你还为你的母亲考虑的话。”男人说到此竟突然一笑,暗示性的提及了一个津人无比熟悉的女人的名字。
津人在用力控制住自己浮起青筋的双手,抓着浴衣的两边,凶狠的眼神盯着坐在另一张玻璃椅上的男人,对方从上衣的内袋中取出一只黑色录音笔扔在桌上,握紧了寸手不离的盲人棍就马上准备起身离开。
“先生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好好把握机会。”打开门,正装男人靠着盲人棍又熟练地摸索着朝前走去,然后消失在了漆黑一片的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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