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啊,宝珠回来啦。”奶奶斜仰在炕头上了扶了扶古朴的老花镜,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抬头望了我一眼,立刻露出灿烂的微笑,黝黑瘦弱的脸颊登时红光满面。
“你爷爷出去转悠了,估计还在村头看热闹呢。”
“你们今儿咋一大早就回来了?学武啊,你爹平时要转悠到中午才肯回来。估计得等一会儿啦。”奶奶话里透着对爷爷的丝丝不满,眉宇间却是喜气洋洋。
“妈,没事的,八月十五该回家团圆,回来得早点是应该的,我爹一贯爱红火热闹,等我爹一会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爸爸一边说一边倒了一茶缸热水递给奶奶。
“那就等爷爷回来再做午饭。”我边说边跑到灶台边,放下提在手中的一条草鱼和一袋散着余温的肉丸子。
奶奶硬是注视着我跑过去。
“咱宝珠的头发怎么剪了?”
“上初中了,学校规定不让学生留长发。”妈妈平和地说到。
“哎~~~”屋里顿时响起一阵沉重的叹息,“多俊的头发呀,留着多好,剪了太可惜了。”
其实刚开始我也觉得挺可惜的,它在我背后垂了三年,忽然间消失,感觉很不是滋味。但慢慢也就习惯了,短发的好处就在于好打理,每天起床对着镜子梳一梳就可以了,不用扎辫子,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奶奶,我去上个厕所。”我说完不等她回答,就急匆匆地跑出门外,人有三急,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大巴,真是把我憋坏了。
这是一处农家小院,厕所在大门旁边,用矮墙围起来,留有一处缺口供人们出入。院子里稀稀落落地种了几棵枣树,靠着围墙的一大片土地被裁的方方正正,规则有致地栽着些辣椒、冬瓜之类的农作物,有些还没有收割,丰满健硕的西葫芦垂在地上,底部沾了点点黄泥。深秋时节,叶子都黄了,凉风袭来,树影婆娑,院子里满是簌簌的响声。
“爷爷,你咋这个点儿回来了?不是去看红火了吗?”我欣喜地望着爷爷。
“哎呀!宝珠回来啦。爷爷去买菜了,昨天早市上卖鲤鱼,我看着不错,今天过八月十五,爷爷怕晚了就买不到啦。”他左手提着一条肥鲤鱼,右手拄着一支木头拐杖,向我轻轻地摆了摆头示意我赶紧回屋。
爷爷身材圆胖矮小,他向来爱吃,看到美食不论肚子饿不饿,总是忍不住要先尝两口,这也使他和健硕精悍的身材脱离了干系,从乌髭华发到苍髯皓首一直是副膘肥体壮的模样。他从来不是那种高大威猛的汉子,面如满月、五短身材、心宽体胖。但他那宽大肥厚的下巴和细小玲珑的眼睛散发着胖人独有的温和、敦厚,看起来慈爱、和蔼。
“我来帮你拿吧。”说着我便伸手去夺爷爷手里提着的鲤鱼。
“哎呀,不用啦,这鱼太脏啦,别一会儿蹭身上,还是爷爷提着吧。”说罢便把左手移到腹部,吊着的鲤鱼晃来晃去,沾湿了爷爷的裤腿。
“爹,今儿回来的挺早啊。去哪看红火了?”爷爷一推开帘子,爸爸便从凉椅上站了起来。
“看甚红火了,今儿得赶紧回来做饭,你看我刚买的鲤鱼。”说完就提起鲤鱼在爸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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