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孝生主动向他问好：“董事长。”
倪老沉默地抿着唇，半晌，才挑眉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爸吗？”
他都
快要记不清楚他到底有多久没有从倪孝生嘴里听到这个字了。
自从惊鸿去世之后，倪孝生就把对他的称呼改成了董事长。每次听到这个词，就好像是有一把利刃刺着他的胸口。
从前倪老还会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说倪孝生只是还小，等他长大了懂事了就不会再用这种手段来冷落自己了。
可是，现在倪孝生已经是个成年人，他也不能再用这种牵强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
倪孝生喉结滑动几下，目光晦暗不明，他随口转移了话题：“董事长，对不起，前几天有私事要处理，所以错过了董事会议。”
倪孝生直接跟他切入主题谈正事，并没有回答倪老的问题。
倪老一声叹息。
其实相比于之前，倪孝生态度已经要端正许多，从前他甚至都不愿意好好跟自己说话。
倪老知道，这当中有一半是莫雅的功劳。
“嗯。既然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我会暂时收回你总经理的职务，让你做副总经理。这个惩罚，你能接受吗？”倪老沉吟。
倪孝生轻轻抿唇：“嗯。”
倪孝生今天乖顺的态度让倪老一时有气也无处撒，倪老挑眉：“对了，还有一件事，阿孝，你实话告诉我，钱律师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他现在虽然很少插手公司里的事，但是对于自己的律师的动向还是很关心的。
钱律师跟了他多年，突然提出辞职，而且又莫名其妙失去联系，这不免让倪老觉得很奇怪。因为就在不久前钱律师还建议他在遗嘱上面再稍作修改，钱律师不是那种任性妄为的人。
后来倪老就派人去做了调查，调查的人告诉他，钱律师的车子半途被倪孝生拦截了，再后来，就没有人知道钱律师的动向了。
最让倪老在意的并不是倪孝生缺席会议，而是倪孝生拐走了钱律师！
如果钱律师真的是被倪孝生所带走的话……
倪老简直不敢再往下细想了。
倪孝生却是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怔，不过，倪老会调查钱律师的动向其实他并不意外，毕竟，钱律师手中掌握着的是未来倪家财产的归属。
“没错，前阵子我的确是见过钱律师。董事长，既然您都已经调查了。就不妨再深入调查一下，或许会有意外发现。”倪孝生微笑道。
他对遗产完全不感兴趣，一直以来他只是不想输给倪彦司而已。
所以就算倪老不给他遗产也无所谓，只要倪彦司得到惩罚。
从前他还会顾忌着倪老的身体而不揭开倪彦司的伪善面目，但是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忍让。
“董事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您早点休息。”倪孝生微微一笑，这就挂断了电话。
直到手机屏幕完全黑了下来，倪老才从倪孝生刚才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他望着手机里收到的那些消息和照片，面色凝重。
照片里，钱律师消失的当晚还去了另一个地方，有人在附近拍摄到了倪彦司的身影。
倪老望着照片里那道模糊的身影，心中仿佛有一盆水在沸腾。
他虽然老了，可却还没糊涂。
如果这件事和倪彦司也扯上关系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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