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四姑娘不敢多问,只好失望地离开了。
午后,上陆府拜寿的客人越来越多,没有人再顾得上这一角落。
陆子衿——李俨在院子里下完这一局棋,起身回到屋内书房,拿起桌上堆积的信件一一拆阅。
直到夕阳斜入时,才从他背后阴影中走出一人,向他拱手一礼:“殿下。”
抬起头,容色朗朗,似有光华,正是吴郡太守池长庭。
“吴兴郡刚刚传回消息,乌头村那几个跟丢了!”池长庭低声道,“不但乌头村那几个失踪了,这阵子在乌程县领粥的流民似乎也少了!”
李俨转头与他对视:“你觉得那些失踪的流民在哪里?”
两人均是沉默。
池长庭外任吴郡六年,李俨秘密潜入江南,都是为了六年前一件案子。
那件案子,池长庭小心翼翼地查了六年,终于在乌头村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一场猝不及防的太湖水灾,直接把乌头村冲没了,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幸存者也失踪了。
果然在吴兴郡王的地盘上,要查清当年的案子简直寸步难行。
“臣打算安排信得过的吴郡富商出资招募流民为工。”池长庭道。
李俨不由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招募流民为工,无疑是一项有效安抚民生的良策,就算没有他们现在正在查的案子,这一策也很值得施行。
吴郡富商出资招工,必然能吸引许多流民中的青壮。
倘若吴兴那边真的在对流民下手,就不会甘心让青壮流民都跑来吴郡,只要那边有了动作,就是一个突破口。
李俨沉吟片刻,道:“孤给你个人,安排成流民。”
池长庭立即意会,应了声“是”。
又说了两句,李俨抬手示意他退下。
池长庭施礼后,却没有立即告退,直身抬头,看着李俨笑道:“燕国夫人的寿宴快开始了,大姑娘一个人留这儿,看着真是可怜!”
眉梢眼角,不无调笑之意。
李俨瞥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池卿之女今年芳龄几何?”
池长庭顿时笑容一收,目光警惕地盯着他,问道:“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李俨淡淡道:“听说池姑娘甚是心仪余杭苏瑾——”
“余杭苏瑾!”池长庭失声叫了起来,随后反应过来,才竭力压低声音追问,“什么余杭苏瑾?谁是余杭苏瑾?谁传的谣言!”
说到“谣言”二字时,已是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李俨。
李俨不以为意地拿起桌上茶盏,悠然抿了一口,道:“池姑娘亲口说的——”
话音未落,风姿斐然的池太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李俨瞥了一眼门口,唇角微微勾起。
……
此时,池小姑娘正拉着陆七姑娘守在东园通向宴厅的必经之路上,准备偷看已经被她爹惦记上的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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