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十,圣驾启程继续东巡。
皇帝突如其来的头疾最后是被赵王殿下引荐的明镜道人治好的。
为此,龙颜大悦,不但重赏了明镜道人,还封他作封禅使,让他参与泰山封禅事。
明镜道人一跃成为御前红人,甚至太后也对他青睐有加,经常请他过去说话。
虽然陆续传出明镜道人神通广大的说法,但李俨所担心的炼丹并没有出现。
而池棠这边,想了很多天,也没能想出这件事能以什么样的方式关联上她。
但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池棠都被秦归咬了这么多回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像只惊弓之鸟,光听爹爹和太子殿下不负责任的猜测,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秦归在哪儿?”
“在赵王府的车队里。”刚奉命出去确认秦归下落的莫三答道。
车门打开,裹着白色斗篷的池小姑娘缩头缩脑地钻了出来,探出半身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像一只警惕的小兽。
“找什么?”问话的是窦淮。
从骊山重新上路之后,池长府因为是京兆地方官,没有继续跟随东巡,池长庭又是个大忙人,白天多数不在,陪着池棠的除了家里的婢女仆从,就只有窦淮和魏少游两名师叔了。
“秦归。”池棠确认周围安全之后,才整个儿钻了出来,扶着青衣的手跳下马车。
抬头看到窦淮满眼疑惑,解释道:“我怕他突然冒出来害我!”
窦淮失笑,道:“别怕,我跟着你。”说罢,翻身下马,问道:“去哪儿?”
“去陆先生那儿!”池棠没有拒绝他的陪同,她正缺安全感呢!
窦淮同魏少游打了声招呼,魏少游也下了马,没精打采地走过来,道:“我也陪师侄一起去吧。”
池棠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声安慰道:“别担心了,朱师叔武功这么高,不会有事的。”
魏少游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仍旧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对此,池棠表示理解。
朱师叔逃走后,窦师叔和魏师叔为了摆脱嫌疑,没有立即追着去。
按照爹爹的意思,至少也要等离开京兆府再走,直接回七凤谷,不要同朱师叔碰头,免得不小心给人带路了。
两位师叔对于这个建议是接受的,只是魏师叔太过担心朱师叔,才几天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
相较而言,窦师叔显得沉稳许多。
虽然理解,但是池棠比较了一下两位师叔,还是觉得窦师叔比较靠谱,悄悄朝他挪近了一些。
现在是正午时分,所有车马都停在路边歇息。
池棠去找陆先生,是为昨晚匆匆上交的功课去认错并接受教诲的。
先生交代的是圣驾启程之前上交,事实上,池棠昨晚还在挑灯夜战、奋笔疾书。
最后也不知道抄到了什么时辰,因为她睡着了。
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暖暖的被窝里。
夏辉说,她昨晚已经抄完了最后一遍,由爹爹派人连夜送去了陆先生那里。
连夜有多夜?
“大概……戌时三刻?四刻吧?”夏辉回答的时候目光闪烁。
池棠看得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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