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九似乎是没听见,闷着头朝前走,唐砚从来没见过人在冰上钓鱼,自是心下好奇,想跟过去瞧瞧,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孙文俊给扯住了。
唐砚回头,蹙着眉看着孙文俊:“你拉着我做什么?”
孙文俊忙得放开了手,凑过来小声对唐砚道:“九爷今儿心情似乎不佳,你别跟过去了,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呗。”
孙文俊这么一说,唐砚也反应了过来,似乎这一整天庞九好像都没怎么说过话,唐砚看着孤零零行走在冰面儿上的庞九,有些不忍,有心想跟过去问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可是又忽然想起来庞九是个姑娘家,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我帮你扎帐篷吧,”唐砚道,一边皱着眉看着两个被扎得七七八八的帐篷,发愁地道,“怎么就带了两顶帐篷来?”
“四个人住,带两顶帐篷正好啊,每顶帐篷里头睡俩人,不多不少刚刚好啊,”孙文俊一边拉扯着绳索,一边道,“其实带一个就够了,四个人挤一挤还暖和呢。”
唐砚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两顶帐篷,又看看走的更远的庞九,心里发愁不已。
……
庞九行至湖中,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带凿子了,她正着贾明拿着一手拿着凿子,一手提溜着两个凳子过来了,庞九一下子就把脸扭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西边天幕瑰丽的晚霞,心里明明生着气,可是鼻头却没出息地酸了。
这几天,贾明和唐砚打得火热,又是教唐砚骑马又是陪唐砚去牢房里看病患,晚上更是跟唐砚共处一室,几乎是寸步不离了,对她倒是冷淡了很多,两人连见面说话的机会都几乎没有,更别说是独处了,就连庞远山都看出来两人不对了,早上叫她过去问话,是不是闹别扭了,还一再叮嘱她不要使小性子。
可是他们真的闹别扭了吗?
又是为了什么闹别扭的呢?
庞九头都想破了都还想不出来,只知道贾明莫名其妙地就对她冷淡了下来,庞九很恐慌,生怕贾明这是移情别恋了,有几次都想当面责问贾明,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她是真的怕听到贾明亲口承认,若真那样的话,她要怎么办?是狠狠甩贾明几个耳光,还是哭着喊着求贾明回心转意?
她好像都做不来,那索性也不问了,就这么装聋作哑罢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庞九的鼻头就越来越酸,听到男人行至自己身后,站住了脚,两人离的很近,庞九都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了,庞九忍不住悲从中来,这么多天,她还是头一次跟男人离得这么近。
“你看看,你总是你这么粗心大意,说是来冰钓,可是连凿子都不带,”贾明数落着,将手中的一应物品放在了冰面儿上,然后就动手开始凿冰,“唉!丢三落四……”
“我丢三落四粗心大意是我自己的事儿,这关你什么事儿?”庞九蓦地转过了身,冲贾明吼道,他们在湖中心,离岸上很远,所以也不担心孙文俊和唐砚会听到,庞九拿眼儿瞪着贾明,“你算我什么人?需要你来管我?!”
贾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着眉眼瞥向庞九:“你说我算你什么人?”
“是啊,你倒是说说,你到底算我什么人?”庞九仰着头瞪着他,寸步不让,活像一只被逼到犄角之处的小豹子兽一样,凶悍无比,呲牙咧嘴,“你又当我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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