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属下就踏实了,”那侍卫这才长长地输了口气儿,一边随着秦风扬上马朝城里赶,一边好奇问道,“那御林军统领鲁平倒真是个奇人,毕竟他是原族人的出身,属下还担心他断断不会倒向咱们义军的,哪里知道,他竟然这般爽快。”
“他不是倒向咱们,他从始至终就只忠心于穆景元,”秦风扬叹了口气儿道,“正因为对穆景元忠心耿耿,他才不愿与颜伯珠为伍,更是恨毒了东宫,只是担心穆景元的安危,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穆景元殁了,他自然就再不必忍着了。”
“也是,瞧着鲁平刚才听闻穆景元驾崩、看到他最后的圣旨的时候,鲁平那副模样着实可怖,二话不说,就提刀上马,一个人都不带,径直杀进了东宫,”那侍卫想着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咋舌道,“属下瞧着他拎着血粼粼的人头出来的时候,简直就跟个活阎王似的!看得头皮都发麻!”
“能得鲁平相助,是咱们的福气,真的好好儿谢谢他,也得好好儿谢谢穆景元。”秦风扬感慨着道。
是啊,秦风扬他们是绝对不能对穆宗保动手的,一旦动手,就落了个背主忘恩的罪名,以后更是会连累道新君的贤名,尤其是贾明以后还得顶着叶图南的名头,这关系就更复杂了,穆宗保是他的大舅子,若是被人知道了竟是他的手下杀了自己的大舅子,那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所以,对于怎么处置穆宗保,秦风扬和孙文俊他们也一直很为难,也一直不好下手,所幸穆景元留下了这一道珍贵的圣旨,由鲁平这个公认的穆景元最忠心耿耿的手下来执行,秦风扬他们自然长长松了口气儿,只是……
也不知道穆江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在这一天,同时失去了父皇和兄长的她,现在还好吗?能受得了吗?
想到此处,秦风扬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
……
昌顺十六年四月十七。
这一日清晨,天还没亮呢,京师就炸开了锅。
昨日夜间,万岁爷驾崩,临死之前,还赐死了废太子,而定安王妃、康乐公主闻此噩耗,悲痛欲绝,竟然一口气儿没提上来,也随着去了。
庶出的两位小皇子被颜伯珠掳走了,连夜逃出了京师,不知去向,一时间,穆氏皇朝,这个统治大原百年的皇朝,呼啦啦似大厦倾,只是不管怎样,朝中都得有个主事儿的人,而如今的头等大事,就是选出个人来,为先皇主持丧礼。
穆氏皇族已然分崩离析,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人,一众朝臣的目光,这个时候,纷纷投到了定安王府。
说起来,定安王叶图南,是先皇钦点的乘龙快婿,以女婿的身份为先皇治丧,本是妥帖,只是奈何定安王府如今势必也要准备定安王妃的丧礼,叶图南怕是分身乏术,可是除此之外,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因此众臣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了定安王府。
叶图南没有出来相见,只派了一个姓孙的侍卫委婉地拒绝了,表示要留在家中为亡妻治丧,实在无力为朝廷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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