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晨会长死去,清县就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自从父亲对林天掐指念出拘魂诀,清县就烧起火。自从我抱起了林婕,清县就轻了就在我的心头飞走了。
语思在时,我竟没有过这样的情愫。
我的力量却渐渐不足。
“郭迁。”
那对鲛珠不换的美丽的眼睛徐徐睁开,女人的眼睛里水波四起。我不知道我的眼睛里是否有着一样的温存,借着反映在她眸中的影像,我大致有了个确数。
“看来你好点儿了,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但是现在任务做不了。”
女人笑了笑,这一笑不倾城也倾县。
“我有力量了。真的。”我说,“林婕我突然发现我从前没有好好地认识过你,只以为你是一个花瓶,虽然在文学社里但是没有真正的才情。可是今天我看到了你的美丽。”
所以我抱着你。我告诉她。
“跟着我爸颠沛流离,我看着他一步步成为武王,才长大了,才能够读明白你的词。我现在知道你的词里为什么有那么绝的字,正是因为你对你自己是绝情的是毫无牵念的。我说的对了么。”
“也许吧。”
“什么也许。”女人撅了撅嘴,本身要撒娇,可是又忍受不住喉咙的涌动,咳出一丝血。
“等你好了我们慢慢聊。”
说来也奇怪,我本来应该因为失血越来越累,走得越来越慢才对,可此刻的我比刚才精神不止一倍,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获得新生一般。肩上的伤口也不知何时封住了,而依我的断脉之体,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要重新接续二脉,必须要两样的东西。
兄弟之血。
情人之泪。
不。
我低头看到自己沾湿的胸膛,忽而就发现了问题的答案。这答案再度击垮了我引以为傲的信诺,再度让我怀疑自己的秉性。
如果,我已经把林婕看作是,情人。
阴脉恢复了。
一股阴凉而温柔的气息从我的胸腔扩散开来,顺着我的血脉,悄悄连接着什么东西。我又听见了那日父亲用轮椅推着我走时溪泉的流动。溪能生万物。它流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滑过我的每一寸骨头,它让本来枯萎的地方恢复了生机。我的额中,我的脏腑,我的百穴,都在回应着溪泉,每一处都在引导着它的分流。它形成一张网,但最终汇于一处。在某些部分它异常地磅礴浩瀚,于是建成了八座恢弘的将军府。我停了一步。
溪流还有一处未过。
有一头狮子,他很渴,渴得早就睡着了蛰伏了许久。
刹那间,周身百穴的阴泉分支一齐倒流,攀登溯上,汇聚于我的心口。当时悬如高瀑,飞泻而下,直激肋骨!一瞬间,那合金接铸的左肋如沐春风细雨,又如没入山道温泉,再经雷霆的霹雳大地的崩开,仿佛石猴出世,一语曾惊天。于是在那儿蛰伏的狮子终于眠不住,一声低吼,告诉我他已经醒来。
如果让现在的我问联盟局的探长求车,我必定是不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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