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上立着五个正常尺寸的人类。其中一个是林天,另外的四个看上去也都有一些年纪了。第一个穿着件灰色长袖衫,身材有些矮小瘦弱,再加上鼻梁之上的那副眼镜,让人很难联想到他是一个大能。第二个鬓角斑白,眉成勾,颚下有几道细而狭的疤,嘴唇如酱紫色的石头雕出来似的,颇有点邪气性。第三个也戴眼睛,不过属于那种斯斯文文绅士模样的,戴的是金边圆镜。气温这么高,他还是穿着白衬衫,虽不合时宜,可他本人成熟温敛,不会让人看得扎眼。最后一个穿着夏季工装,人长得黑黑壮壮,额头亮亮的,还有点儿那种武道宗师的气魄。他们五个人都毫无保留地释放了阴气,于是有了上空那朵硕大的紫色云团,五种阴气恰到好处地契合相融,每一种所占的比例均相同,难以置信的精确。
这五个人各怀迥异,看样子只是为了某种共同的目的暂时站到一块儿,相互制约着罢了。鬓角斑白的人是金红将的主人,他的嘴角当然是微微地向上扬起,带着骄傲的意思的。在其余四人都不肯出力攻打我父亲的情况下,他竟让自己的大将冲锋陷阵,不得不说他的胆量极大,或者是说在他眼里身边的四个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郭将夜,这样打下去你必败无疑。”我听出他就是刚刚吼如惊雷的那人。
“我就是败了又如何,赢了又如何?我们早就成了过去,我已经成为了过去。只是劳烦各位高抬贵手,放过犬子郭迁。”父亲剑气如龙,这一式恢弘磅礴,推出风卷沙砾土,剑气宽十尺,扫颓厦之顶楼。
金红将的枪尖如锥分开了这道剑气,恰好替身后的五人割开一方静隅。风压该使声音都吹散,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父亲豪迈的声音。
“不过还是提醒各位,我这独子将来,气候比我和他爷爷都要大得多,你们今日不连带着灭了他,恐怕没有后悔的余地。”
其实父亲和对面的五个人一早就注意到了我,这时候除去林天他们都瞥了我一眼,再度确认了我只是个阳脉断掉的低级魂主,露出不同状貌,但都是在笑。金红将划开剑气傲然跃起,至一丈高处,向父亲推还一道枪风。这方的大气立刻调转方向,作虎齿狼牙之状向父亲压去,同样为剑身所阻,当空爆发,散开一大片涟漪。
“林天,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父亲笑道。
“我?”林天摆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我让他带着我的女儿走,可他倒好把我女儿扔进医院就跑到这里来了。看起来他的阴脉已经接上了,我之前跟你提的那件事情,你不答应也不行吧。”
宗师气派的人转过头来:“怎么,你大东左武王的女儿,为他流了泪?这小子真的断掉了阴阳二脉才接上一条阴脉?”
“我说你李林虎怎么这层话都听不出来。”灰色长衫的人撇了撇嘴,“看来大东武王已经和郭将夜私下见过了,甚至都谈过子女婚嫁的事,你真当他说笑话了!”
“咋,他和郭将夜一伙的?”宗师气派的人瞪大了双眼。
林天无奈地摆摆手,说:“各位别误会了。我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拘魂诀才想和他结秦晋之好,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他一句话不说地闯进我新接盘的大厦,念了那么大一个咒,我还能和他一路吗?”
“也是也是。”李林虎笑道,“正好借贵地一用,我们才能把他围困于此。至于损失么,我得到拘魂诀后赠武王一名良将如何?”
“良将?”林天极为不耻。“先不说我在武魂谭上预定一个良将都花不上千万比起大厦九牛一毛——那拘魂诀在我的地盘上打下来,怎么就成了你的?”
“你们都别说话。我的爱将和郭将夜厮杀这一番,如果赢了当然得是我的。”金红将的主人说。
“我又觉得我们不如早点开始打。”绅士样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插嘴。
我在废墟的边缘,一身都落满了耻辱。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没定胜负便被一伙邪魔外道之人预定瓜分,我怎么能坐视不救。可是,我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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