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正了,不再扒着窗户,想要清一清脑袋。既然那片金灿灿的天空与我渐行渐远,我将不再拥有影响它的能力,或者说本来即如此。我与他们的距离太过遥远。从力量到心境。
父亲。
对旁人来说他化成了一只黑色的巨大的鹏鸟,对我来说则是无边的梦魇,自今夜起将夺取我往后的安睡。
太上不辱先。
这是先贤的教诲,也是父亲的教诲。
我怎么忘了呢,这不应该是我这蜘蛛一般的生命里,唯一需要紧持不放的线么。
对不住了。
我猛地肘击蛮牛,正中他的腹部,让聚集于他尾部的大束神经剧烈地震荡波动;紧接着我左手推右臂,一个肘子捅到了大熊的下巴上,把他打蒙了。开车的探员一看势头不对,慌了神,只想着避免二位受到二次伤害,匆匆忙忙地停了车。我抓住机会,扭开车门将蛮牛推到在地上,然后越过他的身体跑出。大熊捂着下巴,仰着头推开车门,跟着我出来,但他怎么能追得上我。在力量上我不如你们,论速度那对不起。
更换了新的阴阳二脉的我肉体也得到质的提升,跑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的一位哼哼唧唧。
“郭迁,我们白给你说那么多好话!你真是不知好歹!”大熊停住了脚步,招手示意司机掉头来追我,“你回去我们前功尽弃!”
“对不起。”我扭头向他致歉,“对不起,这是我的选择。”
道路两旁的楼房上站着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俯下了身子。他们知道我们是刚从战场上退出来的人。
“对不起。我想明白了。你们说的都对,但是,”我说,“我得和我爹在一块儿,我不能跑!我······”
我本来想说,我要和我父亲战斗到最后一刻,我还是不能接受别人带走他的尸骨而我逃走了。我想说的话很多,很多,可是我没有时间去说。
你这个孬种!
大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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