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论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人人好奇,要他分说明白。他扫视一眼,拿着空烟斗啪嗒啪嗒地抽了几口,这才如过足了瘾般,慢条斯理地结合犯罪心理学、证据学、侦查学、逻辑学等专业知识,将作案动机、时间、工具等高深莫测地分析了一遍,接着眉飞色舞地说:“……把美奈子谋杀丈夫和寺部虺改手势的暗示这些单一而片面的主观臆想统统排除掉,就会发现她要么为丈夫殉情,要么因爱而死。对一个娇弱的女人来说,突然听闻噩耗必然痛不欲生,获悉被人怀疑更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绝望中选择殉情,便如流传千古的凄美爱情故事,让人伤心难过。她悲痛欲绝,关键时刻大羿适时出现。当此情境下,他的安慰毫无疑问便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令她情不自禁地生起对爱情的渴望。噢!爱情可是女人的全部,剥夺爱情无异于杀死女人。绝望中脆弱的她因渴望爱情而被大羿无情地拒绝,该多么羞惭,多么悲伤,多么绝望啊!所以,无论因殉情还是爱,她都会选择自杀。”
大羿瞪大眼睛,涨红了脸说:“这……这怎么可能?哪有说爱就爱。莫名其妙。”
“奇怪吗?女人爱谁和什么时候爱从来无需理由,不可捉摸。”
宓妃一听,心中大生好感,笑眯眯地问:“你不是说有好几种可能吗?这才两种呢。”
“第三种是前两种的结合,体现的是一种疯狂而又复杂的感情,包含了她对两个男人的爱与恨,这需要结合瓦西里夫的《情爱论》深入探讨情爱结构……”说到这里,培尔金特耸耸肩,忽然盯着大羿看了好几秒钟,才严肃地说。“……前三种主要是基于犯罪心理学的逻辑推论。但第四种,我必须说,所有证据都指证你是凶手。”
“什么!”大羿大吼一声,猛地抡起拳头,却强行忍住,脸色变得铁青。戢仲雄脾气更暴躁,见战友受辱,二话不说,踏上一步便去揪培尔金特衣领,幸被宓妃拦住。宓妃面色一沉,寒若凝霜,冷冷地说:“说下去。”
培尔金特一整衣领,昂起头傲慢地说:“我根据证据推论,不客气地说,你们现在个个都是怀疑对象。你们跟踪局长一整晚,有作案动机和时间,而作案工具如货车、武器等,对你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在医院时,大羿就承认了和美奈子有身体接触,所以我合理怀疑他强奸未遂杀人,动机当然是贪图美色。而留在美奈子身上的那些指纹也必然会成为法庭上的有力证据。她在亲密接触中死于指纹主人怀中,这可是事实。噢!生命何其珍贵,如此美丽而鲜活的生命又怎肯轻易自杀?何况她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呢。当然,你们大可狡辩说这样的亲密接触是因救人而迫不得已,但证据呢?大羿,案发时只有你和她在卧室,你贪恋她美貌,心生邪念,强行施暴,因她抵死不从,便逼她吞下千情茧。事实如此,你无法自证无罪。”
大羿气得脸上青筋暴突,牙齿咬得格格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斗勃和基地两名特战队员表示可替他作证。谁知培尔金特嗤之以鼻,不屑地说:“基于你们是战友的这层关系,我合理怀疑你们事先串通,所以证词无效。何况你们也说了案发时不在现场。”
宓妃根本不信他说的,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破案这类事,非她所长,明知对方说的不对,一时之间,就是不知不对在哪里。她不由想念起印娜娜来,心道:“娜娜聪明伶俐,一定说得过这个油嘴滑舌又十分可恶的老家伙,可惜忘了叫上她。老家伙强词夺理,又脏又邋遢,太目中无人……”忽然想到个理由,便说:“你怀疑大羿是凶手,又说我们都有嫌疑,那我们为何还要等你来破案,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噢,这太好解释了,你们有足够时间伪造现场,假扮无辜为自己洗罪。”
宓妃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心想这老家伙是梅丽仙人,说不定也和喜乐联盟勾结在一起,甚或就是寺部虺改同伙,问:“你想怎样?”
“案子发生在中心城区,必须归我管;大羿有重大嫌疑,必须带回警局调查。”
宓妃冷笑一声,说:“那我也必须提醒你,中心城区主权属华胥族,联盟总部只有部分管辖权。通知你们来协助破案,不是让你来冤枉好人的。想带人走,门都没有。你不是怀疑我们都是凶手吗?行,找到足够证据再来跟我谈。”叫战友们把警察收集好的证据全带走,一干警察想拦也拦不住。培尔金特没料到她玩釜底抽薪这招,一时怔在当场。她大大地出了口恶气,瞧着好笑,扬长而去,不料刚回基地,便和战友全被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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