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看来吴佩将他儿子之死算在了我头上。”张斌神色不变,但心中却是微微一沉。毕竟他与对方官位相差太多,好在自己老子虽然辞官,但名望不小,朝中门生故旧不少,吴佩定然是有所顾忌,否则普通参议幕僚官即使有种谔护着,吴佩要弄死也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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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谔目光扫过全场,刚才温文尔雅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眼神犀利如刀,无人敢与其目光对视,沉声道:“根据探子传来情报,已经可以确定西贼的主力是在横山这边。”
正四品副都总管燕达神色肃然,道:“如此说来,我们大顺城首当其冲,这场恶战不可避免了。”
种谔摇头道:“我们大顺城是不是打头阵,还要看西贼具体的计划。”
“数十年来,西贼都是从白豹城发兵,自范相公建了大顺城之后,西贼通常都会先阻断环庆和鄜延两路腹地之间的要道,然后要么是兵困大顺城,主力绕道攻打鄜延路或者环庆路,要么倾尽全力攻打大顺城。”接话的是从四品钤辖刘昌祚,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但张斌却注意到,种谔只是看着地图,没有吭声。
众人发现主将异样,神色一滞,全场安静下来,刘昌祚脸上有些尴尬和不服,盯着种谔,等着其解释。
张斌知道白豹城是西夏与大宋在横山边界的重要据点,白豹城往东南不到五十里,便是他们所在的大顺城。
三十年前,宋将任福带兵夜袭西夏白豹城,斩首一千,打出了白豹大捷,是大宋自三川口之败后,首次大胜,可紧接着好水川惨败,任福战死,白豹城得而复失,从次以后宋军再未接近白豹城三十里之内不说,大宋边地经常被白豹城中西贼骚扰劫掠。
为此在三川口之败的第三年,由范仲淹主持,在鄜延、环庆两路之间的边关建立了大顺城,极大的牵制了白豹城的西贼,使其骚扰劫掠减少很多不说,对大举南侵的西贼铁骑也能第一时间拦截。
不得不说,范仲淹虽然是文官,但是军事战略眼光极佳,一旦西夏骑兵自白豹城南下,能同时得到鄜延、环庆两路支援的大顺城防线,可以将其堵在国门之外,即便西贼绕过大顺城防线,但因为大顺城钉在后方,西贼大军也如芒在背,不敢在大顺城南面肆无忌惮,只能小股部队匆匆劫掠一番退回。
也正因为此,西夏人每次发兵进攻鄜延路或环庆路时,都会派一路大军攻打大顺城。
张斌暂时将吴佩的事情抛掷脑后,梳理脑海中大顺城的资料时,种谔指着简略地图上横山中的一条山道,沉声道:“西贼人马聚集在白豹城已经半个月,除了在筹集粮草之外,恐怕是想走子午道,直插鄜延路腹地。”
刘昌祚愣了一下,道:“太尉,黑罗部族长黑石与西贼仇深似海,绝不会给西贼让道,而且自范相公当年威逼黑罗部服软之后,已经向我大宋称臣多年……”
“就在五天前,黑石已经死了,如今黑罗部由他弟弟黑格多说了算。”种谔毫不客气的将刘昌祚打断。
刘昌祚神色一凝,道:“但即便如此,黑罗部倒向西贼的可能性也不大。”
种谔看了一眼刘昌祚,眉头微蹙,燕达适时说道:“太尉,事关重大,不可不防,需要派人去一趟黑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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