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人神神秘秘,没在村内待几日,匆匆结了术就走了,我……”
“就是姓名都没留下?”
村长细细想,赶紧道:“有有有,好似,姓楼!”
“楼姓?”百里溪顿住,“这不是……”
百里案闻声亦回头,乔木嗤,“竟是东瀛余孽,那邪术还保留至今,大逆不道。”
村长不知什么是东瀛,听他们这般讲,也知不是什么好事。他不会正好撞上枪口了吧。
苏娓嗤了一声,他摇了摇头,却是松开了手,村长如临大赦,小心转头,目光在百里案和苏娓上来回一扫,见没有阻拦之意,拔脚就向洞口跑去。
百里溪问:“当真不追?”
苏娓道:“随他去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转身,看着灵力环绕的安澜,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鲛人当真如传言那般受天命眷顾么?那为什么死后,连灵魂都不能存在,便是真真正正消亡于天地。
目光晦暗不明。
苍姝能感应到她心中所想,只道:“不能放弃。”现在那一句话脱出口犹且困难,日后若是回想起,必定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乔木也道:“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一时半会又不是撑不住。”
苏娓如今却连唇角上扬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是走进,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安澜在灵力滋养下,气色似乎也好了些,睁不开眼,嘴巴动了动。
苍姝将耳靠近,只听见她喃喃:“别、别让他哭。”
苍姝回道:“他不会。”
安澜艰难道:“她……”那个小女孩,那个让她真正喜爱上人间,却在她最无能为力之时消失无踪,是怨是悔?安澜不知,只是……
苍姝息声,她能说什么?阴阳相别、参商相隔,怕是终这一生,她们也再难相见。
所以,只剩下这一句:“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安澜不语,只是眉眼动了动,悠悠一叹:“我来人世这么久,却没有找到……”找到哪怕是那个人、那个令她阿姥魂牵梦萦了一生的旧梦,令她父母即使身陨也在所不惜的故国的一丝痕迹。
苍姝垂眸,“原来……”眼前的安澜,气息已经弱到几近消失。
“我能圆你的梦,却也只能是梦。”
一手轻点安澜的额头,只一瞬,穿越千年回首过往,那个鼎盛繁华的文昌故国便浮现眼前。
高高筑起的金色大殿,那台阶似乎绵延万里,数万人恭敬长跪,而那人,一席白色霓裳,只慵懒靠在华坐下,素手轻抬,便是大半个国家的朝贺央央。
隐隐约约中看不清那女子的眉目,这是梦么?是梦吧,又哪里会有这般人,似乎超脱天地桎梏,存在即为神。
那是……
人群中亦有鲛人一族的身影,那般恭敬的容色,只看向她一人。
安澜眼眶湿润,她明白了为什么祖辈如此执着,不只为这太平盛世而恩,更是为了那人,鲛人一族奉若为神的人
主座上的人神色寡淡,抬眸轻轻一扫,安澜忙转过目光,这不是害怕,而是镌刻在骨子里,不能直视那人的目光。
明明是在俯瞰,为什么会被这无形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
安澜终于鼓起勇气,她想靠近,再靠近一点,那人的身影逐渐清晰,待她看清时,双眼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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