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夜没有直面回答,也没有完全否定,“或许吧,有缘总会相遇。”
“这算什么回答。”慕萝郁闷的吐槽。
梵夜,“或许,我们相遇也在既定的轨道之上。”
慕萝,“那既然是在既定的轨道之上,那你难道没有调
查,推算过我的情况?怎么也是接触的陌生人,你肯定发现了我和其他人不同吧。”
梵夜轻喃,“知道了又能怎样,当遮盖在你头顶支配的命运没有离去,除却适当的引导,我的参与只会让你增加许多麻烦。”
说着他停顿了几秒,轻笑声中有股难以察觉的情绪,淡然的继续说道,“而且,对你来说,回去该是求之不得。”
在他后背上的慕萝听着他的话,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压抑,话语看似平淡却总感觉这个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亦或者更甚.......在明知结果的情况,还要选择和她在一起的梵夜,究竟在想什么。
除了他,好像在过往她认识的人里,从没有人将离别说的那么轻松,仿佛在梵夜嘴里的离别不是离别,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或者说解也不为过。
不知怎么的,隔着伞骨望着他清隽俊美的侧脸,沉稳温和的眼眸里似有彷徨,又似慵懒,注视着远方围绕着山笼罩的朦胧薄雾,轻扬的唇角轻呡着,维持着一贯该有的温润儒雅。
此刻的他,若是独身在这里,慕萝想着,或许就如当年她看到的第一眼一样,像极了那些隐匿深山的谪仙,如诗如画的描写加之他身上的气质,她都觉得难以诉尽这个人该有的样子。
可惜啊...很难想象出谪仙也会被人,这份美好就允许她暂时被打破,往后如何,先步步走下去再说。
收回目光,慕萝随着他的视线望向远方,有些感慨和认真的问道,“若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希望我留下陪你吗?”
他完全没有思考,直接在她话落下的同时,给出了一个平静又肯定的答案,“不愿。”
梵夜的回答让她有了一瞬的怔然,随即她好奇的问道,“为何?”
按照套路走向,难道不该是希望留下,然后一辈子走到老吗?
这个操作,难道谈了一个假的爱情?
“出于私心,我自然希望你能够陪我走完一生。”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反问,亦或者是她心底的疑惑早就被他预算到了,他在她问出后,没有搪塞和敷衍她,直接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告诉了她,可梵夜自己很清楚,这种答案的结果往往存在着很大的风险。
他很清楚那种风险的带来的结果,出于种种因素考虑,梵夜并不认为私心会是一个好的选择结果,于是他给出了另一个答案,“人的一生,长如四季,四季轮转,如百家学说各不相同;短如一天,一天转瞬,如清晨朝露悄无声息。在这样的时间里,有人相伴固然可贵,可你想过若我先一步死去,你将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时间。”
不同于她的世界,这里条条框框太多,人与人之间的取暖大多来自各取所需,独自一人的漫长时光有人可等方有期盼,无人可归的境遇总归是会让人寂寥。
“如果真是那样,我便在篁居里,独自安顿晚年。”慕萝有些惊讶他会思考那么长远,不过历经几世的她倒是能够猜到一些他在担忧什么,她认真的说道,“呆在篁居避世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如果真的选对了人,即便是压上余生的孤独那也值得,毕竟也不能可能在遇到一个像这样的人存在了。”
比起她与人时时接触,眼前这个人更多时间呆在篁居里,他该是怕她会孤独,甚至更多.......
“你啊...”他听了她的话,有些无奈和叹息,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笑,“我倒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冲动了。”
听到这话,慕萝偏头一望他精致清隽的侧脸,柔和的眼眸和纤长的睫毛,她眼底当即涌上了几分玩味,丢下了另一个手中的没有撑开的伞,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坏笑道,“梵夜国师,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喉间与她的手腕轻触,梵夜动了动喉结,发出了宠溺的轻笑,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转头望进了她调皮坏笑的眼底,将她整个人就这么锁在了他视野之中。
望进他眼底的慕萝看着温柔如轻风的眼神,不禁觉得有些移不开眼,感觉就像置身在一片草原上,莫名让人想卸下防备,明明理智很清楚,沉浸下去可能会陷入进去,可还是无法控制的深陷。
梵夜认真盯着她,如细雨一般轻柔无害的说道,“对于你,我从未后悔过,不论什么。”
慕萝听了他的话,眼神瞬间暗淡无光,颓然的想着,她似乎总会遇到后悔的事情,以前有很多,现在还没有发生,未来不清楚啊。
在她忧郁回想的时候,突然梵夜眼底含笑,和善的盯着她道,“想要安慰吗?”
以为他是想换个不伤心的话题,慕萝下意识点了点头,“好啊。”
梵夜眼中流转戏谑,轻笑答道,“安慰一次,黄金十两。”
闻言,慕萝整个人一僵,随即轻咳了起来,待到咳嗽平息,她盯着对方道,“你这也太黑了,我拒绝安慰服务。”
这厮不缺钱也这么黑,她没有找他要就不错了,他倒是反过来挣她的钱,这是男朋友该干的事情?
梵夜似笑非笑道,“已经晚了。”
慕萝惊悚加疑惑,“啊...什么时候?”
没说开始就结束了?
梵夜一本正经的解释,眼底算计的笑意丝毫没有掩饰,“从问你开始就收费了,现在你已经脱离了之前的情绪,难道不是已经享受过了吗?”
慕萝惊恐,“你.......”
怕她不够震惊,接着他好心的又加了一项她的罪证,“差点忘了,刚才你扔掉了一把伞,是七百年前夜城的拍卖品,原先想当个装饰留在家里,花了一些黄金拍下,如今被你扔在地上它的价值就没有了。”
顺着他声音看向地上的慕萝,看着那把躺在地上的伞,不敢相信的吐槽道,“怎么会有人将买古董雨伞啊。”
这厮是魔鬼吗?
她又转眸看向梵夜,试探的问道,“我捡回来给你,要不打个折?”
哪知她话落,对方就背着他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给她下地的机会,轻飘飘的话语传到了她耳朵里,“一把没有价值的伞,你倒是好算计,不过...休想....”
慕萝盯着他侧脸,搂着他的脖颈,打着伞,忍不住吐槽道,“你是魔鬼吗?”
吐槽并未使得梵夜生出不满,反而他还好心的给慕萝想了一个办法,“你我之间算上钱确实显得俗套,允许你用其他折换?”
慕萝小声道,“我还想拿你的钱还给你。”
“你可以试试我会不会将你送回茶楼去洗茶具。”梵夜和善的说道。
慕萝笑着拆台道,“你以为我相信你会送我回去吗。”
梵夜妥协,轻笑中透着一抹认真,“付钱是一回事,你自取自用也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金钱交易掺杂。”
慕萝趴在他肩上,笑着顺着接下他的话道,“好,不掺杂,可以折换是吧,那就随你折换好了。”
这时的慕萝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下来去拿回那把伞,怎么也是一个古董,淋雨了也不能更改它是古董。
随着两人背影远去,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两人的交谈声依旧在继续进行着,而他们曾呆过的红枫树下,有一个身穿红衣,微敞露出胸口,手中握着一只白色长玉笛,银白的面具遮挡了他的五官,他看了一眼梵夜离去的方向,紫眸中泛起了玩味与凌厉,又似有些怀念。
很快他便移开视线,弯下腰去捡起了地上的伞,修长的手指拂过上面的雨珠,露出了一声似有若无的笑,随即他将伞撑开,转身看向红枫树,强势霸道的说道,“一如既往的虚伪,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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