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慕萝房间里。
发泄之后的顾湛萧在回过神后,看慕萝时莫名觉得有些羞涩,但因为慕萝的平淡反应和没有再提及的意思,又让他少了些许尴尬,碍于面子的他将人送回房间后便躲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门。
也在他回房后不久,这个房间里迎来了新的客人。
明亮的屋子里,传来了别有深意沉稳的声音,划破了屋子的宁静,“原清则流清,原浊则流浊。
慕萝,趁着现在还可以回头,不妨投入我这清明之地的怀抱。”(前句出自《荀子.君道》)
淡淡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中,坐在对面的慕萝手指将茶杯圈起在中间,浅笑有礼的望着对面神情含笑精明,话语里故作惋惜的人,“非常感谢你的盛情,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慕萝对现在已经很满意。”
旁边依靠在窗口,眺望窗外景色的人微微一愣,深邃沉静的瞳眸里映照千家万户的灯火,它们仿若一片星海,照亮着这方天地,修长的身形在灯火下并不柔和,反而更添凌冽与危险。
对面的人望着慕萝那头雪白垂落在肩侧的发丝,神情透着认真,语气带着商量和挽留的口吻,“朕说真的,你真的不愿意留在七里?”
慕萝神情没有异色,语气坚定,得体的笑着回答道,“慕萝已经和别人达成了共识,自然是不能有二心和背弃自己的决定。”
萧谨护叹惋,“自古成王败寇,苍嘉现在虽然已经重新立足,但依旧有许多人对其虎视眈眈,你去了那里手上注定会染上许多血。”
慕萝轻笑,“陛下也说了成王败寇,建立国土与秩序,守护国之安宁,哪怕手上要沾染血也是必要的,而且...慕萝并不认为呆在七里就能够避免这种染血的事情。”
更何况苍嘉的建立,本身就充斥着鲜血的灌溉,她既然选择在残酷中前行,自然也就不会在意手上染了什么色彩。
“不论哪国都避免不了,只是七里...”萧谨护开口呢喃,说到七里时有了些许停顿,他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很快便消失不见,继续说道,“罢了,朕也不强求了,倒是你帮七里做了一件有功的事情,此番该如何回报丞相呢?”
萧谨护自己明白,若是没有传出天阶城一事,或许她可能会留下,现在她眼底如同熄灭的蜡烛,行走在黑夜里,自身更像一把利器,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历练,更是需要抒发心底的压抑已久的仇怨。
苍嘉虽然复国,有些失地并未完全夺回来,沉寂发展国内的顾湛萧显然只是短暂的停歇,不可能不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某种程度来说,苍嘉确实是一个好的落脚点,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但,为何天阶城那位...会如此对她?
再则,这满头白发他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开口问过,生怕唐突了她,年纪轻轻遭遇却曲折离奇,也不知有没有机会恢复黑发。
不知萧谨护想法的慕萝脑海里浮现的只有他说的‘回报’,因此在顾湛萧看她时,她的目光则看向站在窗边高挑精瘦的玄演,余光却落在萧谨护身上观察着他的反应,她轻描淡写的说道,“关于回报,我已经从玄演阁下的手里拿到了,虽不知他是否告知过你,那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听到这话,萧谨护没有承认说了还是没说,而是将发生后的事情一一道出,转而似认真似玩味的打趣道,“陆剑安洗清了嫌疑,朕让人从容贵妃的暗格密道里找到了他,陆晓月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容芝芝自杀在了自己宫殿里,叛变接头的户部陈成也已经收押在监,乔抚废了武功后成了废人,南麓的暗探也相继落网,这似乎回报的有些不对等。”
而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玄演转向她,开口道,“我将事情全部告诉陛下了。”
慕萝没有太大反应,仿佛这种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坐直的身体与对面的人平视,饶有兴趣的说道,“现在外边百姓商讨的都是关于南麓的事情,愤恨的指责和对陆剑安的歉疚,我一直很好奇,为何陛下非要救下陆剑安,直到有一件事的给了我答案,所以我猜测陆家守护着的东西和皇家有关,对吗?”
“不错。”萧谨护也坦然的承认,但却没有细谈下去的意
思,“只是宫闱秘辛,朕不便告知。”
慕萝轻笑,“能够得到陛下承认,慕萝不胜感激,自然不会为难陛下,只是.....”
萧谨护怔愣,疑惑的笑着看着她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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